“陳公子請自重!”碧蓮著實被驚了一跳,掰開身後男子的鐵臂,強自鎮定,“這裏是太子府,不是你隨便可以出入來去的什麼地方!”
“碧蓮……”
女子看著男子受傷的眼神終究是不忍卻堅決的別過頭去,不再言語。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能夠回頭。有些事情,決定了就不能更改。
“喲,我的美人兒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君之宏調笑的聲音從門前傳來。
“見過太子殿下。”碧蓮並沒有精神去跟男人打情罵俏。
“這銀簪倒是別出心裁,很是稱你。”君之宏一眼就看到了女子頭上發飾的更改。
“……太子謬讚了。”碧蓮垂頭不再說話。
風流的公子終於走了,揮揮衣袖不留一片雲彩。
可她還是記憶清晰,男子貼近後溫熱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男子俯身把簪子插在頭上時灼熱的吐息。
……
“子俊?子俊?”少女清脆的聲音帶著擔憂,急切的問道。
“小丫頭,你再怎麼急他沒個一天兩天也是不會醒的。”歐業眯著眼睛注視著前方,目光渾濁,說不清是在觀察躺著的君之章還是幾乎爬到床上的艾淺。
“怎麼這麼晚?”艾淺質疑的眼神毫不掩飾的飄來,幾乎要搖著歐業的領子問你是不是庸醫了。
“殿下中毒已久,本就很難祛除。”歐業並沒有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那怎麼辦?他醒來就會好嗎?還是需要進一步的治療?”杜元耀也頗為著急的問道。
“等他醒來就知道了。好了,老頭子累了。回去歇著嘍。”歐業眼皮也不抬一下,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
“小姐,有一個形跡可疑的人跟了我們一路了。要不要叫護衛趕走啊?”秋雲有些害怕的湊近了杜慧荷建議到。
“不用,我自有打算。”杜慧荷不著痕跡的向後瞟了一眼,紅唇隱隱的勾起。真是,不安分的魚兒啊,想要不勞而獲的魚兒啊,魚餌已經到位,靜候佳音。
隱秘的小巷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的秘密。
“這位小姐,跟了我們這麼久,也該累了吧?”杜慧荷笑著說道。
略略消瘦的身形藏在寬大的兜袍中,那人頓了一下,冬日的寒風刮過,那人終於伸出一雙消瘦但卻瑩白的手。
那手隱約可見當初的十指纖纖如蔥白,向上舉起,緩緩的摘下了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帽子,露出了一張消瘦但也美麗的臉龐。
小小的狹窄的巷子裏一個女子對著另一個女子。
一人身著亮紫色華服錦袍,墨發一絲不苟的盤起,一枚白玉簪在寒風中挺立。
一人身穿兜頭罩下的黑色長袍,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剛剛舉起的雙手也已再次藏身於黑袍之下,隻餘那張年輕的臉龐,烏黑的長發瀑布似的垂下,被寒風吹拂出冰冷的弧度。
“嗬,好相貌。”未施粉黛的眉眼間是威嚴的氣勢,朱唇挑起不知意味的弧度。
麵前消瘦的女子並沒有搭話。隻是那樣冷冷的站著。不出彩也不醜陋的一雙黑眼睛,燃燒著屬於女人的恨意。
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索盡相遇之人的魂魄。
“不知這位小姐,這樣曲折的找我,是有何指教?”杜慧荷攏了攏手中的暖爐,眉毛動都沒動一下,隻是稍稍垂下了眼簾,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怪不得四殿下從不納妾。”黑袍的女子意味不明的說道。聲音略低,像是消散在寒風中的一句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