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淺擰著君之章的耳朵,紅彤彤的臉頰火燒雲一般,“你個傻子!怎麼什麼話都給我往外說!”
“可是娘子,紅衣姐姐是好人,你說對好人是不可以說謊的。”君之章溫潤的眼睛猶如剔透的水晶,幹淨,清澈。仿佛能映照出世間一切的醜惡。
艾淺頓了頓。她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這樣的人,她不想去麵對。就像每一個家長對單純的孩子總是給予了太多的希望而又有太多的不舍一樣。她一樣不舍得用成人社會的陰暗和繁雜去玷汙君之章此時純澈如孩童的世界。
“哼!吃了那麼多肉!我對你有那麼不好嗎?你給我說清楚!”但是,對於二哈,主人是一定要教育的。
“嗬嗬……你長的好像啊……”紅娘豔紅的薄唇吐出纏綿的氣息,柔軟的雙臂摟住張善結實的身軀,“我呀,有個傻小子呢……我也有啊……”
張善橫貫麵龐的刀疤不再猙獰,整張俊臉露出在艾淺麵前不一樣的溫柔情意。
長滿了厚繭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女子眼角的紅蝶,指尖接觸到溫熱的液體,然後,變得冰涼。
“咯咯,我的傻小子說呀,要娶我呢!”紅娘咯咯的笑出聲,那笑聲帶著歡快和期待。甚至,能夠聽出待嫁女子的嬌羞。
“你看!你看好不好看?”紅娘推開張善在屋地上轉了一圈兒,“我的傻小子呀,最喜歡我穿紅色了!他說呀,我穿嫁衣一定是桐華最美的新娘!”
美豔的女子張開雙臂,寬大華麗的衣袍隨之飛舞,前襟的酒漬還未幹,顯露女子窈窕的身姿。未束的墨發飛揚,眼角的紅蝶時隱時現。
“咯咯,你說,我美不美?”紅娘撲到張善的懷裏,抬起頭問道,像是一個遇到疑問向老師長輩求教的孩子。
“美,你很美。”張善的喉嚨有些幹。
“那,你說,他為什麼不來娶我呢?你說,我這麼美……”歪歪頭,疑惑的問道。
男子緊了緊手臂,仿佛怕懷中的女子消失一樣。“因為……”
“哈哈,你不知道了吧?我知道哦……”淚光閃爍,眼角的紅蝶舞出哀歌,“因為啊,我不是傻小子的傻姑娘了……我呀,是人家的小妾了……我,不幹淨了……”
“不,你很好,很幹淨,很美。”張善抬起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從眼角落下,“……你很好。”
“是麼……可是,他不要我了……我……”
想到了什麼,紅娘又抬起頭癡癡的笑,“你不知道吧?我啊……我為自己報了仇,什麼鄉紳惡霸,其實啊……很脆弱的……那麼輕輕一勒……就不再呼吸了……”
然後,紅娘像是害怕什麼一樣,四周看了看,又把自己緊縮了起來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你知道什麼叫不呼吸嗎……就是啊,鼻子下麵再也不會冒出令人討厭的哼氣了……”
張善低頭吻上女人的薄唇,喃喃,“嗯……我知道,我還知道,我的紅兒是個好姑娘……”
懷中的美人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溫熱的鹹鹹的液體再一次的衝刷了變涼的液體,那張濃妝豔抹的臉被一波又一波的衝刷,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張善虔誠的吻著那張亂七八糟的臉,“你看,你的傻小子來了……但他遲到了怎麼辦……”
輕紗紅帳,燭火纏綿。紅蝶翩飛,舞出一世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