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別來無恙呀!”一襲白色雲紋銀線鉤邊的錦袍,腰間代表太子身份的麒麟血玉張牙舞爪的晃來晃去。
“臣弟不知皇兄突然前來,有失遠迎。”艾淺從未見過君之章如此膽怯的樣子。
在四皇子府的他是隨意帶著些任性的,在自己府邸則是懶散帶著些不羈的。而現在的君之章,仿佛見了貓的老鼠,處處帶著膽怯和小心翼翼。
艾淺雖然不明白她所喜歡的那些特質為什麼突然間消失不見,但這並不妨礙她討厭太子這樣張揚的做派跟暴發戶一樣的顯擺,哪裏有皇子該有的氣勢!
“聽說六弟得了位美人,今日皇兄特來瞧瞧到底是怎樣的美人,能讓從不近女色的六弟如此著迷。”顯然君之章的懼怕讓君之宏很是受用,連聲音都帶著愉悅。
說著,細長的眼睛便遛到了碧蓮的身上。“嗬,真的是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這樣天仙似的人物也怪不得六弟也為之著迷。”
碧蓮此時並不是在天香樓時妖嬈的樣子。烏黑長發隻是以一枚通體碧綠的玉簪隨意的挽起,細白的頸子溫婉的垂著。一襲淺綠的羅裙,裙擺和腳下的草地融為一體,盈盈一握的纖腰被一條普通的淡黃色腰帶一束更顯纖細。
褪去了妖豔妝容的碧蓮嫡仙一樣清淨素雅,不再是妖精一般的勾人魂魄,而是帶著一股子不容侵犯的端莊。
整個人像是青草的仙子一般帶著清冽的冷香。
碧蓮一絲不苟的向著太子行了個大禮,“小女子碧蓮,見過太子殿下。”
“恩,可惜了。這樣的絕色竟不能給六弟你做房侍妾。”這話竟是直指碧蓮的出身!
艾淺大眼睛隱晦的瞪了他一眼。雖然身份不夠不能說話,但這並不妨礙她把太子記恨在心。
太子君之宏絕對不會想到,他周密的謀劃,竟是因著一句話,被一個女人盡數破壞。
多年後,艾淺的眼睛依然清澈,她看著天空中紅的似火的晚霞,唇角微挑,笑的意味不明,眸子卻流出淚來,“碧蓮,你終是……”
“嗬嗬,皇兄說笑了,隻要真的喜歡,出身又算什麼呢!”隱晦的表明自己不會參與皇位之爭,君之章深情的看向美的驚人的碧蓮。
“六弟,這可就不對了,你代表的是我皇家的臉麵呐!”君之宏不讚同的搖頭,搬出兄長的樣子。
艾淺清楚的看到君之章修長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帶著一股子猙獰。
艾淺忽地就明白了,這世上哪有簡單的帝王家呢!
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悲涼。君之允那上挑的桃花眼又閃現在眼前。
艾淺真的很想問一問,我滴個準男主喲,你為了正妻不納妾的傳言,到底是真心還是謀略,你對那雍容華貴美貌癡情的女子,可有一份真心?否則,為何我聽到的都是曾經的甜蜜,我看到的都是落寞的美人?
你對我,你對我這無知的官奴,可有一絲憐憫?
為何眾人皆道大度寬容的四皇子,會幾次三番的想置一個卑微的官奴於死地?
先是破廟追殺其實你是想殺掉我的吧?否則也不會那般隨意的重罰嚴懲。
後是遣出,一個身無分文略有姿色的少女流落街頭會怎樣呢?
悠揚的琴聲響起,原來兩位皇子已經就坐,談笑風生的樣子,好像剛剛的針鋒相對是艾淺眼花一樣。
碧蓮嫣紅的指甲已經洗去,圓潤的指甲露出原本的粉紅,白色的半月牙兒乖巧的待在指甲根部,歡快的呼吸著被丹蔻遮蓋了許久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