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流光帝便走出了春分閣,竟直向飛天閣走來,腳步比之先前,又加快了些,後麵的侍從都有些跟不上了。
羽妃見狀,心裏一喜,便要下樓去迎接大帝,剛出得大廳,還沒掀起卷簾,一隻大手就已一把攔住了腰,迎麵便被流光帝抱在了懷裏,隨後隻聽得眼前這個帝王家的男子一聲溫柔細語的道歉聲道:“今天起的晚了些,愛妃莫怪啊!”
在她麵前,他便好像不再是那個君臨天下的萬乘之尊,更像個意綿綿、情切切的少年郎,多喜而善愁的情人。
羽妃心裏略帶著些醋意,心道:明明是去了春分閣,當我沒看見呢!不過臉上還是盈盈淺笑,掙脫了大帝的手,行了禮之後,才微微嬌怒著道:“陛下總是這樣,叫人想生氣也生不起來,更何況,你還是皇帝。”
流光帝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羽妃的前額,另一隻手一把就把她拉到了身前,道:“就屬你最會說話了。”那揚起的三千秀發,剛好便輕輕的拂過大帝的臉頰,大帝輕輕嗅了一下。
便把頭埋進了她的秀發中,臉上帶著的是人間男子的幾分貪婪,幾分輕浮。
就是這皇帝,也是與這人間男子一般,脫不掉那幾分俗氣,幾分癡妄。
大帝又與羽妃親熱了一會兒,才抱起她轉到內閣,旁邊的侍從們則已是習慣了,各自做著自己應作的事。
可是在大廳的案藉上,還疊著厚厚的一疊奏折,沒有批閱,而今天的已是又送了過來。
大帝當真是沉溺進去了,對羽妃的寵愛業已是到了無可複加的地步。
其實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萬般疼愛,本沒有錯的,若是在平凡人家的,這定是一對恩愛夫妻了。可是若是這個男子的一言一行皆關乎著億萬人的生家性命?這也許便就是一場禍事了。
那一句紅顏禍水,禍的從來就不會是普通人家,簡便之事。
隻是,幸好這個男子是沒有人敢毫無顧忌地去招惹的帝王,而帝王的庇護從來就是如此,若想討喜歡的人歡心,就是烽火戲諸侯又有何不可呢?
隻是這身在其中的女子,卻是不知如此這般幹係的卻是天下的蒼生,王朝的國祚。
但如此的一個女子,天生麗質難以自棄,她也是柔弱的,想的不過是討一個男人的肩膀,可以隨時依靠,她想要的其實和這普天下的女子一樣,並沒有過多的去奢求,這一切隻因,喜歡她的這個男子,一出手,便就不是平常人家可比的,但其實他給的也不過份,也和這天下重情的男子一般無二,能給的也不過就是他的全部。
錯隻在,這帝王的全部,便就是這一整個天下。
煌煌歲月,浩浩河山,一個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一個是絕代的天上佳人,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生的便就是獨一無二,這愛便也就獨二無一了。
隻是,那禍事在開始之初,往往都是毫無征兆,埋在安福之中的,一切都是如平常一般,隻是在突然有一天,會發現自己已是越走越遠,再難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