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一愣,笑著搖了搖頭,權當是好言寬慰。
“聽付伯說付家村不屬岐州城管轄,反屬鳳州?”
“確實如此。”
付烈挑著眉,有些唏噓道,
“我曾深入山中不下百裏,站在高處遠望,仍是無盡山脈!不瞞兄長,我連鳳州最北邊的城池都沒見過。。。”
徐羽眉頭輕皺。
“真是怪了,一河之隔,為何不歸入岐州?”
“兄長不知?”
徐羽將頭部受傷,失了記憶一事簡述了一遍。
付烈也不糾結,直接譏笑道,
“大夏立國不到百年,是一年不如一年!至今要靠黃河才能勉強立足!”
徐羽連忙豎起耳朵,看付烈這幅模樣,似有滔滔不絕之勢。
“原本黃河以北有大片領土,四州重鎮十五座,足可抵禦北方鮮狗!可連年征戰,連年戰敗,重鎮接連丟失,至今隻剩下了岐州一城。”
徐羽長了不少見識,感歎道,
“如此岐州豈不是成了孤城?”
“活該!岐州原有四城,被狗皇帝割地求和,隻剩下了如今一城。”
付烈冷笑一聲,頗有些幸災樂禍。
“許是臉上過不去,才將城池改名岐州城!”
徐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
之前他還好奇,一座城池為何以州來命名,原來是遮羞布。
看來所謂的大夏盛世,所謂的當今聖人文治武功,絕非表麵如此光鮮。
也難怪左相可以肆意弄權,敢堂而皇之的與東宮劍拔弩張了。
想到這,徐羽心中有些沉重。
大夏的禦史台,還能保持相對獨立?
會不會屈服於左相的淫威之下?
不知不覺間,三人走到了大路上。
按照付烈的說辭,這便是通往岐州城唯一的大路。
禦史台車駕入城,必經此路。
往岐州方向看去,沒有任何蹤跡,應是距離較遠的原因,路上也是鮮有人煙。
徐羽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付烈。
“就到這吧。我倆在此等候,你去城內買藥。”
付烈眼圈轉了一圈,笑道。
“不急,我隨徐大哥一同。。。”
“不行!”
徐羽一口否決,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禦史台,敵我不明,萬一親近左相,豈不是害了付烈。
無論如何,也要在這分開。
“送到這,我已是十分感激。你速去城內買藥,你娘的病不可再耽擱!”
饒是如此說,付烈仍糾結道,
“阿爺命我照顧好你。”
徐羽搖搖頭,心中感歎不止。
多麼淳樸的父子?
明明是對他有救命之恩,卻能如此照顧。
若是害了付烈,真是豬狗不如!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必須離開!”
付烈張口便要反駁,徐羽連忙伸手將他攔住。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沉默片刻,徐羽露出一絲略有苦澀的笑容。
“若我大難不死,日後定能再會。”
付烈嘴唇蠕動,終是將話咽了回去。
“徐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徐羽點點頭,輕推了一把。
“走吧。”
付烈遲疑片刻,抱拳拱手。
“徐大哥保重!”
“你也是,記得按時吃藥!”
“誒!”
付烈狠錘了下空氣,轉身快步離去。
看著消失在眼中的背影,徐羽鬆了口氣。
趕走付烈,便再無牽掛!
轉過頭,望向黃河方向,眼神逐漸決絕。
既然萬般皆是命,此番就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