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微微側目，卻並沒有管。
房外。
夙洛溪靠在巷子裏麵的牆壁上，連眸光都沒有落在麵前這位男人的身上。
璟宣自廢了自己的修為，隻留下了自己孤寂的生命，在人間像一個孤魂一樣四處遊蕩。他想要將功贖罪，卻發現自己做了那麼多，卻依舊比不上如雪煙分毫。
她的愛，他學不會。
璟宣看著隻有夙洛溪一個人來見自己，微微垂下了眼眸，“他還……恨我麼？”
聽到這話，夙洛溪眼波微動，有些奇怪地看了璟宣一眼，“他為何要恨？又為何要原諒？”
璟宣一噎，握緊了手指。
夙洛溪來見自己的事情，顏慕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他定然也是知道自己來看過夙洛溪。
夙洛溪掃了他一眼，“阿顏說，他看到你一次，就一定會殺了你，之前的種種，不過是因為你會複活如雪煙。”
他後來才從顏慕的口中得知了前因後果。
顏慕渴望著愛，渴望著親情，一邊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母親，一邊是自己從小到大敬愛的師尊。
他優柔寡斷，做不到徹底和這樣的情一刀兩斷。
璟宣深吸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話已經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靠著牆，忍著身上的疼痛，嘴唇泛白，“我一直有一個疑惑，為何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卻從來都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
夙洛溪瞅著他的臉色，嘴上越發刻薄：“你別死在這兒。”
璟宣：“……”
“不會的。”
夙洛溪厭倦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也是嫌棄自己多管閑事。
“不告訴他，是因為我知道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信的，告訴他，反而會增添他的煩惱。”夙洛溪頓了頓，帶著些許寵溺又無奈地評價道，“他是個強種。”
顏慕若非不是一個強種，他就不會選擇在“夙洛溪”“親手”“殺了顏慕”那時就選擇給自己找了一個良好的借口。
他若是真的信的，夙洛溪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他覺得夙洛溪有苦衷，但是他不聽。
夙洛溪便也再不告訴他，隻能靠自己的引導，引導他去發現事情的本來原貌。
夙洛溪原本也是不想讓顏慕過的那麼苦的。
“可是阿顏很聰明，他並不需要我親口告訴他，他就能知道。”
璟宣動了動唇，沒說話。
夙洛溪往小巷外麵緩步走去。
若非璟宣非要複活如雪煙，他的阿顏，早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顏慕雖然心中覺得夙洛溪當真殺了他，可是那段曾經的記憶讓他根本不會憎恨著他，他們之間本就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產生隔閡。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他而言是最好的。
巷子外，夙洛溪一眼就看到了那穿著紅衣的青年，站在陽光之下，嘴角帶著些許的笑意，金色的陽光在他銀色的長發上鍍上了一層金光，身邊有不少的女子向他投來了目光，有打量，也有愛慕。
他在等著他。
夙洛溪衝著他揚起一個笑。
他的少年，本就應該活在陽光下，那樣耀眼。
“溪哥哥。”顏慕衝著夙洛溪伸出了手。
夙洛溪搭上了顏慕的手。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