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璟宣，冷著聲音道：“你去攔住璟宣，有把握麼？”
“你一個人對付顏慕和修羅，能行嗎？”
夙洛溪沒有回答他。“那要不你去攔住阿顏，我去殺了璟宣。”
古欒：“……”他定然不可能是顏慕的對手。
夙洛溪見古欒不再有任何的異議，便握住了麵前的長劍，一步一步地往顏慕的麵前走去。
戾氣劃破了他漂亮的臉，留下了一道血痕。
其實那一日，顏慕在離開之後，曾經回到過夙洛溪的身邊，可是他回來得很匆忙，很多事情都來不及告訴夙洛溪。
他隻是跟夙洛溪說，若是真的發展到連他都無法自控的地步，就讓夙洛溪親手殺了他。
這個世間，隻有夙洛溪能殺了他。
夙洛溪還記得他當時臉上的錯愕，木訥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顏慕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親吻了夙洛溪的眼尾，“溪哥哥，你相信我麼？”
“我信。”
顏慕在夙洛溪的眼尾輕輕一碰，“等我回來。”
他說完話便離開了夙洛溪。
從那一日離開之後，夙洛溪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黝黑又淩厲的戾氣已經爬上了顏慕的身體，赤色的衣衫布滿了黑色的紋路，一雙赤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看著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的青年。
好像有什麼東西紮進了自己的心裏，他眼眸之中有情緒波動。
很快便回歸了平靜。
戾氣纏繞上了夙洛溪的脖子，卻被他一劍斬斷。
屬於夙洛溪的戾氣纏繞上了顏慕的靈力，赤色的靈力和黝黑的戾氣糾纏，很快便有了潰敗之勢。
赤色的靈力無法阻攔夙洛溪分毫，如今的顏慕和抽不出多的手來抵擋。
“殺了我。”顏慕看著夙洛溪的眼眸，突然輕聲說道。
夙洛溪抿著唇，擰著眉，片刻後緩緩閉上了眼睛，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利刃劃過了皮肉，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整個世間的戾氣，瞬間停止了轉動，化作了煙霧，消失不見。
夙洛溪接住了顏慕的身體，將手撫摸上了他的手腕，隻是脈象虛弱，並沒有真的殺了他，這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他也不清楚自己放在顏慕身上的兩片護心磷到底有沒有用，那一把劍自然也是沒有傷及到要害。
“阿雪！”
一道驚喜又瘋癲的聲音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拉了回去，餘下不多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天空之後出現的女子。
女人身上裹著黝黑的衣袍，雙手合十，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眸之中掠過一絲戾氣，很快便回歸了正常。
如雪煙一眼就看到了虔誠跪在自己的腳邊的璟宣，第二眼就看到了充滿殺戮的世間，第三眼，便是自己那被控製的兒子。
她漂亮的眼眸裏麵流露出痛苦之色。
如雪煙微微蹲下了身子，看著為了複活自己不擇手段的男人，輕聲問道：“值得麼？為了一個我，付出了這麼深的代價。”
她的靈魂被璟宣撿了一縷養在他的心尖，她通過璟宣的眼睛看到了很多事情。
可是，她沒有辦法。
璟宣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沾滿了鮮血的雙手，卻依舊不敢觸碰如雪煙。
如雪煙有些惋惜地輕歎：“你還是不知道，什麼才是這個世間真正的愛。”
夙洛溪已經抱著顏慕回到了地麵上，他氣息很是虛弱，可他自己已經沒有了多餘的護心磷來護住他的心脈。
方才為了自己不被顏慕所傷，這具身體上的護心磷已經碎了。
一道帶著灼熱氣息的鳳羽落在了顏慕的身上，很快就融入了他的身體裏麵。
夙洛溪有些驚訝地微微抬眸，古欒卻已經背過了身子。
古欒有些生硬的聲音傳進了夙洛溪的耳朵：“不客氣。”
夙洛溪：“我沒想著跟你道謝。”
“……”
古欒也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和夙洛溪計較，抬眸看向了天空之中的人。“你說，神女會選擇愛護世人麼？”
“不知道。”
顏慕說，他相信她。
夙洛溪橫抱起顏慕，準備離開此處。如今顏慕要做的事情做到了，神族也死的差不多了，此處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