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醒來時，夙洛溪就躺在他的身邊，蹙著眉似乎陷入了一段不好的記憶之中。
他慌忙查看夙洛溪的靈魂，發現那些落在他靈魂上的印記已經被徹底抹滅，他的靈魂穩固，好似從來都沒有受到傷害。
“唔”
夙洛溪感受到顏慕的動作，幽幽轉醒，看到顏慕那擔憂的眼神時，揉著發疼的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你沒事吧？”顏慕和他同一時間開口。
夙洛溪微微搖頭，可是眉眼之中卻染上了些許的憂色。
顏慕怕他有事，抓住了夙洛溪的手腕，將自己身上純粹的靈力渡給了夙洛溪。
夙洛溪抬手輕輕撫摸上了顏慕的手腕，示意他停手，“我真的沒事，顏慕，不用這樣，有損你的身體。”
顏慕蹙眉：“怎麼會呢？”
“神女都告訴我了，”夙洛溪坐在顏慕的身邊，“你三族血脈並沒有徹底融合，而你的身體裏麵還有兩股屬於我的血脈，貿然分離隻會讓你更加痛苦。”
顏慕敏銳地在他的話裏捕捉到別的，“兩股？除了幻境裏麵那一次拔蛇鱗，還有一場是何時？”
夙洛溪眨著眼睛，裝作聽不懂。“口誤，隻有一次。”
顏慕直接撕開了夙洛溪胸前的衣襟，露出軀體上的那一道傷痕。護心磷過後，那一處便再也不會長出新的皮肉來，隻能永遠的空出一道口子。
夙洛溪的身上隱隱長出來新的護心磷，黝黑的小小的一片。
他有兩片的，一直都有兩片的！
那年他從雷劫下逃回了邪神宮，一睜眼就看到了夙洛溪，壓抑的仇恨吞並了他的理智，他強\/上了夙洛溪，並未察覺到他的虛弱。
是那個時候……？
顏慕猛然反應過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夙洛溪，聲音發抖，“不疼麼？”
“疼。”
夙洛溪微微將手指貼在了顏慕的臉頰，“可遠遠比不上失去你的疼。”
他在如雪煙的記憶裏，不理解慕寒和如雪煙兩個瘋子做的事情，可是他一回到效實，他突然就理解了。
他也是瘋子。
隻有待在顏慕的身邊，他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一個被世間美好所包圍的。
顏慕帶著冷意的手指輕輕撫摸過夙洛溪的傷口，眉眼之中滿是心疼。
良久，他才為夙洛溪整理好了衣衫。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都是上輩子的事情，眼下爭論這些事情也無濟於事。
與其糾結過去，不如和夙洛溪將剩下的日子都過好。
顏慕四下看了看，四周的結界幾乎到了臨界點，不由自主地蹙眉問道：“神女呢？”
“她的殘魂消散了，”夙洛溪頓了頓，補充道，“在為我治療好靈魂之後。”
整個地方陷入了沉默。
顏慕站在原地微微閉上了眼眸。
恍惚間，夙洛溪聽到了一聲歎息。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時的顏慕，像以前一樣。他也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並不知道母愛是什麼——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格外渴望親情。
夙洛溪低下頭自嘲一聲，“我連我母親長什麼樣子都不曾見過，妖族的書籍上也不會留下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