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去世的消息隔天就傳入了顏慕的耳朵裏麵。
此時的他正在書桌旁看書，聽到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夙洛溪。
夙洛溪依舊縮在火爐旁邊，手邊便是很多瓜果糖，一個人吃得很開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抬眸看了一眼顏慕。
顏慕收回了視線，“村長您先等等，我穿件衣服。”
老村長點了點頭，“不急，不急，公子你慢些。”
顏慕從軟榻上起來，路過夙洛溪麵前的時候踢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
夙洛溪委委屈屈地起身，也披了一件大氅，跟著顏慕一同出去了。
路上，村長跟顏慕說道：“本來並不應該請你去的，隻是昨日她來給你們送過雞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
“今天早上有一戶人出門上山砍柴，路過山崖的時候發現了她的屍體，冰冰雪裏麵已經凍僵了。”
村長歎了一口氣，感慨萬分。“趙家就剩下一個寡婦和孤女了，好不容易把這孩子拉扯大，如今這孩子也沒了，也不知道趙家媳婦要怎麼過這個冬天。”
顏慕心中微微一糾，也跟著村長難受起來。
他們身為神祗，這些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人世悲苦，他希望能用自己的靈力改換他們的命運。
顏慕本就知道趙氏母女會在這個冬日死去，他本以為是拖累她們身體的病痛，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別的。
心中惋惜，卻也無可奈何。
*
祠堂裏麵放著昭兒的屍體，上麵裹著一層白布，白布已經被化開的雪水浸濕，貼緊了屍體表麵。
趙氏趴在女兒的屍體上麵哭得很是傷心，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勸阻一下，隻能任由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身上的衣衫和長發都亂糟糟地，看上去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趙氏看到顏慕走了進來，她哭的更加大聲，一副勢必要把房梁哭塌下來一般，指著顏慕罵道：“就是因為你！若不是女兒執意要送東西給你，她怎麼會死！”
說著她就要撲過去，被夙洛溪輕易地捏住了手腕。
“放手！放開我！”
趙氏像一個瘋子一樣在祠堂又罵又打。
顏慕走到了昭兒的屍體麵前，掀開了白布，露出裏麵已經凍得發紫的屍體。昭兒還穿著昨日來時的那一件衣服，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了驚恐的事情。
脖子上處理過，可是顏慕還是看到了脖子上留下的兩顆牙印。
他心下瞬間了然，蹙眉將白布蓋好。
夙洛溪一臉嫌惡地扔開了趙氏，側身擋在了顏慕的麵前。他是妖，就算是把這個潑婦殺了都沒有關係。
顏慕拍了拍夙洛溪，往前走了一步，對著趙氏歉意地行了一個禮，“昭兒的事情，我很抱歉，昨日我去收拾東西之後出來，就沒有再看到她，我以為她已經走了。”
“昭兒，叫的可真親熱，”趙氏啐了一口，“可憐我那昭兒一片心意，最後卻連送她回家都不肯。”
“兩個道貌岸然地偽君子！”
說著，趙氏又撲在了昭兒的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好像隻要她哭，昭兒就能醒過來一樣。
顏慕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皺著眉，目光悲痛又惋惜，“不知在下要如何做才能減輕您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