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收回目光,再往前望去,已經能遠遠看到機場的方向。
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選擇裏,為這個選擇去走接下來的每一步……
檀硯絕有他的選擇,他選擇放棄她,也選擇一個人離開。
她有她的選擇,她選擇離開他,也選擇一個人重新站起來。
從十八歲那年開始,他們就注定都左右不了對方的路。
……
下午四點,裴以期抵達席歲聲在西洲開的私人醫院。
檀家穩定下來,張湘蘭身邊便也沒了那麼大量的保護。
裴以期到的時候,張湘蘭正跟人打麻將,她還是不怎麼會打,但出牌比以前果斷多了,沒有那麼多的猶豫,隻是會被牌友說打得太臭。
她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有護士輕輕拍了拍張湘蘭的肩膀。
張湘蘭抬頭看去,和裴以期對上視線,眼圈一下紅了。
裴以期看著她,眼睛也微微泛紅。
裴以期將張湘蘭接出醫院,回到秦荷鎮的鄉下,鄉下民房還算便宜,但張湘蘭知道她要重新學音樂,便堅持讓她租房,把多的錢都拿去學習。
本來,張湘蘭都不同意直接回鄉下,鄉下學音樂的資源太少,夠不上城市的級別。
但對裴以期來說,城市裏的資源……也一般,上了一段時間後,變成老師來跟她請教問題。
見狀,張湘蘭也沒什麼好說的,同意她回鄉下慢慢自己練。
裴以期買了台相對便宜的鋼琴,可還是無從下手,她隻能逼著自己多看曲譜,多找感覺,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一點點機械彈起……
偏偏她的耳朵又沒失靈,自己彈出來的東西聽得她想死。
要突破,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彈。
來年四月,春暖花開的好時節,溫明雨和許願前來找她。
一條大黃狗在平房前的水泥地上歡快蹦躂,衝著兩位客人搖尾巴,張湘蘭現在能做一些簡單的活,見有她的朋友來,忙高興地去切水果。
平房的前後門一開,春風穿堂送爽,門前門後大片的花田菜地盡收眼底。
“哇哇哇,這也太美了吧!”
許願激動得從前逛到後,“到底是誰說鄉下不好啊!這多悠閑自在啊!”
“確實比我想象的要愜意,不像我和許願,在檀氏都忙成狗了。”
溫明雨感慨地道,“新檀總人不錯,也沒卸我的職位,但我總覺得他看問題不如以前的檀總一針見血,憑白多做好多事。”
以前檀硯絕在的時候,風格雖然淩厲,但從來不會沒問題找問題,她們工作效率也高。
“是啊。”
許願感慨地回頭,往鋼琴上一趴,蹙著眉道,“那一位還沒找到呢,聽說新檀總和席歲聲用盡了手段找,都沒找到。”
說完,兩人都看向裴以期,眼神複雜。
裴以期知道她們是怕她難過,便笑了笑,“我和檀硯絕……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想後麵點再跟你們說,因為這裏牽涉到我想給許願的一個驚喜。”
她想等她能彈以後,再告訴許願。
“啊?我嗎?”
許願愣了下,隨即後知後覺地看向身下的鋼琴,狐疑地問道,“以期,你不是沒學過音樂嗎,怎麼還買了架鋼琴?”
“……”
溫明雨看看她,又看裴以期,有些疑惑。
裴以期笑道,“我送你的曲譜沒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