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她扔在江裏,沒法和誰聯係。
雪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裴以期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才發現已經是中午的時間,她睡了個很長時間的覺。
雪似乎停了。
公館裏安靜得詭異。
裴以期看著空空蕩蕩的公館有些奇怪,按理說知道被她戲耍一通,檀硯絕會第一時間過來找她算賬吧?
人呢?
裴以期有些奇怪,起身站起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肩膀,洗漱出門。
下過大雪後的城市格外的冷,白得蕭條而刺眼,華陽路的路麵清過雪,隻剩下路邊還有點餘雪。
裴以期踩了兩腳,一輛車出現在她身旁。
她側目看過去,車窗被放下,司機李哥看向她,“裴秘書,檀總想見你一麵。”
來了。
看來昨晚的宴會很忙,檀硯絕現在才抽出時間來見她。
“好。”
裴以期答應,這一麵是避免不了的。
車子開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不算陌生,是從前她練大提琴的地方,很空曠,有花有河有亭,很寧靜的一處。
隻是這個時節,花壇覆雪,河麵結冰,連點綠都看不到,實在談不上賞心悅目。
裴以期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坐在亭子裏的檀硯絕。
他虛靠著亭柱而坐,衣冠楚楚,墨色的大衣披在肩上,背直肩寬,一如往昔的矜貴、高高在上,隻是遠遠看著,就有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壓迫感。
“……”
裴以期平穩呼吸,抬腳往亭子走去。
檀硯絕抬眼看她,裴以期沒看到意料中如若冰霜的一張森冷麵龐,而是撞進一雙過於沉寂的眼裏,看不出一絲喜怒。
他的麵色稍稍有些蒼白,但還好,五官深邃分明,英俊無雙,就是少了該有的誌得意滿。
“怎麼沒走?”
他先問出口,聲音微啞。
沒有陰陽怪氣,沒有掌控一切的諷刺,而是極為平和的一句提問。
“不想因為任何原因把我這個人給抹殺了。”
裴以期也答得平靜,在他對麵坐下來。
聞言,檀硯絕深深地注視著她,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是啊,沒必要為了我這種人把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
裴以期有些錯愕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是在說真話,還是在反諷些什麼。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不等她提,他主動詢問。
裴以期都有些驚訝於這樣的進展,看著他漆黑的眼問道,“檀硯絕,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今天怎麼有點奇怪。
“你覺得一個站在頂端的北洲之主能發生什麼事?”檀硯絕輕笑一聲。
也是。
他現在威風得很。
裴以期沒再深想,便道,“你現在看到我的態度了,如果執意把我留在你身邊,那你就得每天防著我弄出些事來折騰,這樣不累麼?”
“……”
“或者,你可以直接把我關起來,但我保證,下次我就是真的玩命了。”
裴以期開始同他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