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冷了,於是想讓這場雪停下,可它不停,她便隻能用抹殺自己的方式清零……
淚水滑落下來,被風刮著刀割一般的疼。
裴以期站在那裏,摘下手套,慢慢抬起手摸到耳後,將口罩摘了下來。
有人還記得寫出曲子那一刻的她,她卻想把曾經的自己丟下。
不躲了。
不抹殺了。
就算在這場大雪裏失溫又怎樣,她也要再試一次,試試做回真正的自己,不被漫天潮濕淹沒的自己。
……
飛往國外的航班上,寧惜兒坐在靠窗的位置,將眼罩摘下來,側目看向外麵,唇抿得緊緊的,眼中有著分明的得意。
現在的裴以期一定很痛苦吧。
就算她之後能借檀硯絕的勢再複出,期神兩個字也臭了,她還能有多少真愛粉呢?
“將期神毀掉,你就痛快了嗎?”坐在她身邊的傅文月忽然出聲。
寧惜兒一怔,轉眸看向她,“您……都知道?”
“最近風聲鶴唳,所以我對你關注多了些。”
傅文月平靜地道。
聞言,寧惜兒不再隱瞞,有些激動地道,“是她偷了我的一切,還毀了我的一切,明明我是寧家的女兒,我卻要背著她留下的期神名號過這七年……我真的很痛恨這兩個字!”
恨得徹底。
一想到裴以期接下來還能留在檀硯絕身邊過好日子,她就受不了,所以她一定要擺這一道。
傅文月將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手裏,溫和地道,“其實怪不上她,所有的事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錯,我們不該逼你頂上她留下的一切,不該逼你學音樂,不該逼你去和檀硯絕交好……”
“不是。”
寧惜兒搖頭,“都是裴家的錯,你和爸爸已經對我很好了,你們也是想讓我過更上層的日子,如果我和裴以期沒被換,我一定要能學好音樂……”
“如果沒換,你真的會不喜歡舞蹈而愛上音樂嗎?”
傅文月看著她問道。
“……”
寧惜兒僵住,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來,她是真的……對彈琴沒有一點興趣。
“你看,你有真正喜歡的,隻是父母沒讓。”
傅文月心疼地注視著她,“從那天以期拿刀對著你爸爸起,我就一直在想,錯的不是你們兩個孩子,是我們。”
“那你為什麼還讓我發那個視頻毀掉期神?”
寧惜兒忍不住問道,她怎麼還心疼上裴以期了?
“因為你是我女兒啊。”
傅文月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眼底濕潤,“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十八年不曾抱過親過的孩子,我不知道怎麼補才能補全你這麼多年的委屈。”
“……”
“加上你爸爸這麼些年也不曾讓你有過多少次自己的主意。”傅文月道,“所以我就想,如果你真這麼在意,那你高興就好……”
“……”
寧惜兒錯愕地看著她,喉嚨像被什麼堵住,有些難受。
“乖乖,以後就為自己活吧。”
傅文月說道。
寧惜兒有些哽咽地靠到她的肩膀上,緊緊抱住她的手臂,片刻,她想起一件往事,有些心驚地看向傅文月,“那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