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她用各種各樣的法子和其中幾組保鏢在監控拍不到的地方呆上一小會,這麼多人,足夠在她消失後檀硯絕查上一段時間。
不是她故意拖這些人下水,而是她親眼撞見過檀家二爺曾接觸過其中一個保鏢,她相信,二爺不是特例,檀家人各懷心思,趁著新舊交替檀硯絕事多,都在找機會在他身邊埋上自己的眼線……
這個不難查,查出來矛頭就衝著檀家人去了。
裴以期吃了顆糖,收拾好包便下樓。
保鏢們從各個角落圍上來聚攏到她周圍,待她坐上檀硯絕派來的車後,後麵一輛車一輛車緊跟上來,前後三部車開道,後麵又有車壓陣,將她圍得密不透風。
裴以期神色平靜地告訴司機,“離宴會開始還有點時間,我去拿恭賀檀總的禮物。”
她已經挑好些天的禮物,從各大商場挑到各個街道都沒選中合心意的,最後還是在一家巷子較深的老當鋪裏尋到一方有很多年頭的紫硯台。
老當鋪的手續有些複雜,當時裴以期也沒帶證件,隻能再去一趟。
眾人不疑有它,因為這事檀總也知道,裴以期說起的時候,一句硯台贈硯絕,檀總的嘴角那一天就沒放下過弧度。
車子開不進深巷,大家都下車,護著裴以期往裏走去。
二十分鍾後。
手續辦完本該出來的裴以期……不見了。
……
占地可怕的檀家祖宅大門敞開迎客,封禁的路段豪車陸續駛過,開進檀家。
把檀家上下羞辱一通後的阮南書在沙發上坐下來,由傭人鬆肩,她看向前麵,檀硯絕站在落地鏡前,已換上宴會穿的西裝禮服,板正筆挺的剪裁,將他本就猶豫的五官身形襯托得更加貴不可攀。
他係上袖扣。
“這條鏈子你準備戴到宴會上去?”
阮南書瞥一眼他腳踝上的銀鏈。
“不行麼?她送我的。”檀硯絕勾唇。
“……”
還挺驕傲。
阮南書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抬起手立起他雪白無暇的衣領,如同慈母一般溫婉地開口,“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今晚一宣布,你就是北洲最大的人物。”
實際意義來說,不止北洲,不止國內。
“……”
“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每次一和檀天森吵架,你就害怕地縮在角落裏,小小的一團,跟小貓小狗似的,可要是我一哭,你再害怕也會撲出來,擋在我麵前頂撞你父親。”
阮南書從一旁傭人手中接過領帶,撫摸上麵的暗紋,“後來,你為了我又去老爺子麵前搖尾啟憐,十幾年壓抑過活,步步為營,累嗎?”
檀硯絕站著沒動,任由她展示線母愛,道,“以後就不累了。”
“也是,不止不累,還會越來越好。”
阮南書看著手中的領帶道,“等你娶了裴以期,我們這個小家也有個正統的形狀,到時她再給我生個孫子孫女,我每天不開心了就打打大房,罵罵二房,開心了就帶著我的寶貝孫子孫女逛街去……”
孫子孫女。
他和裴以期的孩子。
想著這副畫麵,檀硯絕眸中的笑意加深。
“閑了我還能聽聽兒媳的現場演奏,和她一起說說你的好、你的不好……這樣苦盡甘來的日子可真美好啊。”
阮南書一邊暢想著未來的生活,一邊笑著將領帶圈過他的脖子,倏地手一攥緊,笑容盡失,眼神冷厲而怨懟地瞪向他,一字一字道,“可是,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