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裴以期愣了下。
“她不喜歡檀家人,你不也看出來了麼?”檀硯絕說著,兩指捏住她的一縷細發,從上抹至發梢,將灰塵除去。
不喜歡就打人,這也行?
裴以期背對著他枕在他的腿上,忍不住問,“你不管嗎?”
“我耗了十幾年才坐到這個位置上,她想幹什麼就讓她幹什麼。”
檀硯絕低笑一聲,“以期,你應該學學她,放肆一些。”
“……”
裴以期沉默。
“你這麼問,是不是擔心我豎敵太多?”
檀硯絕捏了捏她的臉,將她轉過來,凝視她的目光溫柔繾綣。
“那倒不是,他們鬥得過你的話,你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都是一群手下敗將而已。
裴以期盯著他輪廓深邃的英俊麵龐,“我是覺得你以前很重視自己的名聲,現在這樣……”
為她頂撞爺爺,放縱阮南書打人,這麼下去,他的名聲就有點……
聞言,檀硯絕嗤笑一聲,“名聲也是我爬上去的一種手段而已,我都上來了,還在乎它幹什麼?”
“……”
裴以期看著他的眼睛。
檀硯絕深深地凝視她,指尖在她下巴輕撫,“以期,你和母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喜歡看你們仗我的勢作威作福,活一場痛快恣意。”
這就是他做夢都想要的畫麵。
裴以期沉默地看他一會,從他懷裏坐起來,道,“檀硯絕,我外婆馬上就能出院了,我想給她先轉到西洲的療養院去。”
“留在梧桐公館陪我們住。”
檀硯絕蹙了蹙眉,“你不想天天看到她?”
“想。”裴以期正色道,“但經過今天這一出,我怕檀家上下看我不爽的人會越來越多。”
“你都說了,他們鬥不過我。”
檀硯絕輕撫她的手。
“凡事不能提萬一。”裴以期看向他的眼睛,“送我外婆去西洲吧。”
“……”
檀硯絕眼中的溫柔斂起,定定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你不放心的話,派人守著我外婆,正好還能幫我照顧她,我更滿意。”裴以期坦然地道。
檀硯絕在她眼裏看不出一點別的,他勾唇笑了笑,“我怎麼會不放心你,但馬上就是檀家宴會,我還想讓外婆在場。”
“那不是隻是宣布婚訊嗎?”
裴以期道,“等真的結婚再接她過來就行。”
無可挑剔的理由。
“那就聽你的。”
見她說結婚說得這麼自然,檀硯絕沒再堅持。
自從她答應試一下後,她就沒再提分開的事,還會主動戴上他送的耳釘……
她是真的想同他試一下,並不是想等外婆離開後好籌劃些什麼,對麼?
檀硯絕摸了摸她耳朵上的蓮花耳釘,裴以期凝視他的臉,問他,“好看嗎?”
“好看。”
他的指尖抹過她耳後的朱砂痣,眼神變深。
回到醫院,裴以期就開始給張湘蘭收拾衣物,檀硯絕也幫忙,坐在輪椅上疊衣服。
張湘蘭靠著床頭坐在那裏,看他的動作,說話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拘謹,“你這衣服疊得不像樣,拿給我來疊。”
“年紀大了,要求別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