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硯絕幽幽地盯著她,臉色漸漸發青。
“建議不錯。”裴以期笑著說道。
“想都別想。”檀硯絕的眼神森冷。
“……”
裴以期仍是淺笑,一雙眸觀察他的眉眼,覺著再挑釁下去他會真急,便別再說,隻低頭喝葡萄汁。
她也試探差不多了。
現在來看,檀硯絕是真的鐵了心要和她結婚,不在乎她願不願意,就是要結婚。
好聚好散是別想了,她得另謀退路。
老爺子被壓下去,他成了可以肆無忌憚的北洲之主。
不好弄。
但一個月後才要宣布婚訊,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得好好想想。
又有新的菜端上來,裴以期拿起筷子,將他盤子裏的海蝦旁邊撥了撥,“不要吃海鮮,是發物。”
“好,聽你的。”
檀硯絕滿意她的體貼,低頭吃起來,長睫下的眼裏帶著笑意,但很快又變得暗沉,被更深的心思替代。
良久。
裴以期聽他說,“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聽你的。”
“……”
能不能把前麵一句去掉呢?
……
院方嚴謹,七日後張湘蘭才被推回普通病房,而紀明桉已經可以正常生活。
裴以期去看望他,紀明桉正坐在桌前吃飯,邊吃邊看一疊資料,見她過來,紀明桉立刻興奮地道,“來來來,過來幫我看看,我讓兄弟們給我選了幾個可以開修車行的地址,你覺得怎麼樣?”
“你的身體還需要時間恢複,不要著急。”
裴以期蹙眉,術後一個星期就想去開修車行,瘋了?
“先看地址嘛。”
紀明桉塞給她。
裴以期拿出來翻看一眼,怔住,“都在西洲秦荷那邊?”
“那不然呢?”紀明桉往嘴裏塞了口飯道,“難道我還要留下來?”
“也是。”
他已經不執著了。
裴以期點點頭,“這幾個地址我去了解下,但是你,還是好好休養,起碼也要三五個月再想著去做事。”
“那麼久?”紀明桉哪等了這個,“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
“不把身體顧好,這筆投資我不會打。”
裴以期站在那裏,聲線清冷地威脅他。
她可真操心。
紀明桉知道她是關心自己,笑著道,“行行行,聽你的,都聽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
他直勾勾看向她的身體。
裴以期轉身,就見席歲聲推著輪椅上的檀硯絕停在門口,檀硯絕臉上沒什麼表情,眼中封著寒霜。
席歲聲則笑得一臉尷尬,“硯哥想去看看老太太。”
照理說,裴以期來看看外婆的捐腎恩人很正常,可這弄的……也太像修羅場了。
“以期,過來。”
檀硯絕朝裴以期伸出手,嗓音低沉,沒什麼怒意,反而透著一股明目張膽的親密。
這意味著什麼很明顯。
紀明桉一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又看向裴以期,什麼情況?
“我先走,你好好休息。”
裴以期說著往外走去,一到門口,她的手就被檀硯絕捏住。
有些用力。
檀硯絕捏住她柔軟的手,黑眸涼涼地掃一眼紀明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