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安安靜靜地看監控,忽然肩上又是一沉,但這回不是檀硯絕的腦袋,而是他的手。
他給她揉按酸沉的肩頸,一番討好的姿態。
她轉眸看向他,男人的大掌貼上她的臉,將她轉過去,讓她繼續看屏幕,而他繼續為她服務。
檀家的掌權者瘸著腿在這給她按肩。
裴以期不知道檀硯絕是不是專門練習過,手法很是專業,每一下都按到關鍵處,導出酸脹感,卻不會讓她感到一絲疼痛……
真舒服。
男人的溫熱掌心並修長手指在她肩頸遊走,裴以期的身體不知不覺軟下來。
待按差不多了,檀硯絕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熱敷袋環在她頸間,源源不斷的熱氣渡進被揉開的肩頸,緊繃多日的她完全放鬆開來。
檀硯絕托了下她的後頸,將她放倒在躺椅上,開始給她摁手臂。
裴以期看著監控竟看出幾分困意,逐漸沉淪於他的手法裏,遊離的思緒掠過一絲歪念。
真恨自己沒那麼多錢。
不然養個這樣的小白臉多好。
養個漂亮好看、聽話懂事,還能按摩解乏的。
“笑什麼?”
檀硯絕道。
“我有笑麼?”
裴以期回避他的目光。
“你嘴角在這。”
檀硯絕按了按她的顴骨。
“……”
她再笑也不至於把嘴角掛到這個地方去。
裴以期不理他,繼續看電視,檀硯絕坐在她身邊低笑一聲,揉了揉她的臉,隨後接著給她按手。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裴以期也不大清楚。
等她醒來的時候,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經黑了。
她有些恍惚地睜開眼,就看到屏幕上病區裏的張湘蘭已經醒來,醫生正站在床邊笑著說什麼,張湘蘭也露出笑容。
一轉眸,她又看到檀硯絕。
他坐在輪椅上,黑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你一直在這裏?”
裴以期從躺椅上坐起來,薄毯從身上滑落下去。
他是真沒自己的事可做嗎?
“嗯。”
檀硯絕目色幽深地盯著她,“睡得好麼?”
“還不錯。”
裴以期道,確實是最近一段時間來她睡得最好的一個覺。
檀硯絕摸了摸她的臉,將她散下來的一縷頭發往她耳後撥,道,“那去洗個手,我叫了廚師,準備吃晚飯。”
說曹操曹操到,他話音剛落,門鈴就響起來。
是廚師到了。
……
病房裏廚餐一體,是個開放式的,廚師加幫工在那裏操刀,她和檀硯絕坐在餐桌前等吃就行。
他們的刀工精湛到宛如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
裴以期看著,忽然想到上次和檀硯絕在外麵吃飯時,還需要用屏風隔著他們和廚師,不禁笑了笑。
“以後不會了。”
檀硯絕忽然道。
“……”
裴以期不禁看向他。
他眼睛既然這麼毒,她想什麼他都知道,那怎麼還提婚禮?
“在想什麼?”檀硯絕挑眉。
“……”
現在又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了對吧。
裴以期笑笑,“我在想,怎麼交班的新聞還沒上?要我去交代一聲嗎?”
“我壓下的,現在發布,這醫院就要被人踩平了。”
檀硯絕說著手按向她的椅子扶手,一使臂力,把她拉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