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強哪敢說話。
檀旌風越想越氣,越想越要笑,“平時裝得可真好,情緒在心裏憋多年了吧,他從來不提把阮南書放出來,我當他也恨呢!”
現在想想,從寧秉山開始,從他斷腿開始,一步步都是謀劃。
這不是人手挺多的麼,哪至於就被檀天康得了手!
“……”
“怪不得那丫頭在我麵前避提他的感情,她是看出他真動情了!”
一旦深入談這個話題,根本逃不過審視。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了不得。
連他這個老江湖都被算得一敗塗地。
檀旌風咬著牙交手中的手串砸出去,氣息難平。
秦強嚇得忙低頭,“老爺子,這字也是才簽的,要不把人都再叫回來,再下一下五少的麵子?”
“下什麼?把他麵子下了,檀家還有另外能堪用的?”
檀旌風冷冷地道。
也不全都廢物,隻是五少在中間出類拔萃罷了。
秦強看出他這是又不爽五少逃脫掌控,又不得不承認檀家交在五少手裏最合適。
這麼一想,秦強便試探著問道,“可五少這一接手就同您翻臉,做得也太難看了,不如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五少知道,就算您退了,您也是他爺爺。”
“……”
檀旌風陰沉沉地睨他。
“那個裴以期……不還在北洲嗎?”秦強暗示他。
檀旌風沉著臉坐在那裏,聽瀑布聲半晌冷靜下來,“不動。”
“為什麼不動?”
秦強愕然。
不是不動。
是不能動。
他這一簽字,檀硯絕就撤了南園和醫院那邊的人,就是想告訴他,也不止他,而是警告所有人不能動阮南書、裴以期。
檀旌風把手搭到一旁,“我到底年紀大了,說不好還有幾年活頭,字已經簽了,這時候撕破臉,我跟他那點祖孫情分就徹底不在。”
“……”
“有這點情分,他處理起事來還會問我兩句,我還能讓他守著規矩繼續護好檀家。”
檀旌風想得全麵,“要是逼得他和他那個父親一樣發瘋,檀家就完了。”
“老爺子說的是。”
秦強點頭,彎腰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就是讓那裴秘書撿了個大便宜,五少這麼護著,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希望她是個聽話的,當個掛件就行,別像當年那個女人一樣去左右五少。”
“嗬。”
檀旌風冷笑一聲,滿是不屑。
秦強不禁看向他。
“我簽這個字一半都是因為她。”檀旌風看向他,眼神冷颼颼的,“你家五少想要得到她?想屁吃!”
這是真動氣,髒話都飆出來了。
秦強聽完後後背冒起一陣密密的冷汗,汗毛直豎,差點栽倒在地。
老爺子說,他家五少?
這話什麼意思。
檀旌風臉色極冷。
檀硯絕敢這麼快就翻臉說明早把他給摸得清清楚楚,之前他每一步檀硯絕都知道,都做好應對,那秦強必是檀硯絕的人,吃裏扒外的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隊到那裏去了。
偏偏如今他也不能、踹了這個助理。
祖孫情麼,彼此心知肚明,但不能捅到明麵上,捅翻了感情難裝,留著,以後也是個傳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