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硯絕的笑意淡下來,“我這樣不好麼?”
她說過,她喜歡他能力強。
“既然你已經脫離他的掌控,為什麼還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裴以期問道。
“檀家養我,爺爺教我,這場祖孫情能顧我還是想顧一下。”
檀硯絕在輪椅上轉過身來,伸手捏她柔軟的耳朵,“撕破臉總是沒那麼好看,等顧不了的時候再說吧。”
他的嗓音低沉溫和,透著一股平靜的發瘋感。
“你考慮過撕破臉?”
裴以期聽出他話裏的深意。
檀硯絕捏著她耳垂的手頓住,黑眸深深地盯著她,“以前不想把你弄到身邊,隻想讓你自己成長,不做溫室的花朵,也就沒考慮過這事。”
“……”
“現在當然要考慮。”
檀硯絕揉著她的耳垂,眸子專注深情,聲線磁性入骨,“你在外麵成長得不好,我得再把你養回來。”
這一回,誰都不能再讓他做選擇題,檀旌風也不行。
“……”
他意思是為了她,他可以不惜同檀老爺子撕破臉。
裴以期心口震動,“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突然麼?”檀硯絕眼中的笑意變深,低頭吻上她的唇,“我本來就說過,除了感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是她不信。
“……”
這竟然是句真話。
裴以期定定地看著他。
“想什麼呢?”檀硯絕看她走神,吻都不上心擰了擰眉。
“在想我外婆的手術,明天就要做手術了,我有點緊張。”裴以期繞開話題。
“手術成功率不低,不用擔心。”檀硯絕安撫她。
“嗯。”裴以期點點頭,隨口道,“本來還想在手術前去廟裏求個平安符,結果一直沒空。”
“平安符?”
檀硯絕睨她,“那走吧。”
“現在?”裴以期愣住,看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多,“太晚了,廟裏晚上也不迎客。”
“我帶你去。”
檀硯絕道。
裴以期愕然地看向他的腿,他帶她去?
……
待坐到上山的索道車上,裴以期仍有些恍惚,她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她一句求平安符,檀硯絕瘸著個腿半夜陪她上山了。
檀硯絕坐在那裏,低眸看著腳下懸空的山景,長指一直握著她的手,薄唇始終提一抹弧度。
他最近的心情明朗得有些超標。
索道車停在頂峰,穿僧衣的和尚站在那裏等待,雙手合十朝他們低了低頭。
“檀家常來法渡寺進香,你不怕傳到老爺子耳朵裏?”
裴以期沒下去,輕聲問他。
檀硯絕側目睨她,眸子漆黑,深得流光溢彩。
裴以期愣了下反應過來,“這裏也都是你的人嗎?”
“不算都是,但能控製。”
檀硯絕低笑一聲。
“……”
裴以期無話可說,起身便準備下去,被他叫住。
她半彎著腰麵向他,檀硯絕拉過她的衣襟,伸手將拉鏈替她拉上,拉至最上麵。
裴以期踩上濕滑的石頭地麵,一下子對山頂的溫度有了真實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