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哥你不舍得的。”
席歲聲幹笑兩聲,隨即快速坐直,“來,裴以期,我給你換藥。”
被叫到這一晚上,他都等困了。
裴以期這才明白席歲聲為什麼會在這裏,便道,“沒事,我明天早上去醫生那裏換也一樣。”
今天一直陪著外婆確實沒法換藥。
“就現在換吧。”
席歲聲拿過一旁的醫藥箱,有些人哪等到她明天再換藥啊。
“那麻煩了。”
裴以期沒再推辭,解開袖扣,卷起袖子在席歲聲身邊坐下來,拿下戴了一天的手套,露出纏著紗布的指端,紗布透出深深的紅色。
席歲聲拿出工具,將紗布從她指尖取下來。
她的指尖有些發白,指甲上露出極深的烏紫色,似是還有擴散的痕跡。
“今天疼得厲害麼?”
席歲聲看著這傷皺了皺眉。
檀硯絕轉著手中的積木側目看過去,視線剛及裴以期的手指又收回。
“還行,沒特別大的感覺。”
裴以期說道。
席歲聲知道她能忍,沒再說什麼,將紗布一一除下,然後開始上藥,“明天最好不要再戴手套,箍得手指頭都發白了。”
“好的。”
明天複工,外婆看不到她這傷。
席歲聲利落地給她處理完,也不在這當電燈泡,拿起醫藥箱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硯哥,記得心靜啊。”
一天到晚心緒不寧各種內耗,這壽命夠嗆。
心靜。
裴以期看一眼檀硯絕,檀硯絕坐在那裏,將積木按進半座城池中,道,“明天你去國外買點新型的醫療器械回來。”
“我?”
席歲聲訝異地回頭,“最近醫院很忙,有好幾個德高望重的病……”
“讓你去就去。”
檀硯絕不容置喙。
“……”
席歲聲看著他的背影,眼皮跳了下,隱隱明白什麼,便問道,“我大概要去多久?”
“先去一個星期,等我通知。”
檀硯絕頭也不回地道。
裴以期默默看著他們兩個人,這種對話一般……是讓人避風頭的意思。
可席歲聲為什麼突然要避風頭?
“OK。”席歲聲應下來,“那我先去把以期外婆的事安排好,你們休息吧。”
“砰。”
門被帶上。
華麗客廳裏很是寂靜,隻有檀硯絕拚積木的聲響。
裴以期坐在沙發上,將旁邊取下來的舊紗布收攏進垃圾筒裏,弄完,她的眸子定了定,還是問出口,“檀總,最近是有什麼大事嗎?”
“嗯,可能會有吧。”
檀硯絕隨意的語氣讓人聽不出這件事到底有多大,裴以期正想著,就聽他道,“你怕麼?”
裴以期鎮定地問道,“那要看事情有多大。”
像處理下檀硯達、寧家那種,她是覺得還好。
“多大……”
檀硯絕低沉地重複著她的話,半晌轉過臉睨向她,與白天貼著外婆奇怪到幼稚的舉動不同,此刻他的麵色深沉得有些可怕,“棋錯一招,會死的那種,怕麼?”
“怕。”
裴以期答得一絲猶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