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很快把張湘蘭推到餐廳。
私人醫院有一整棟的餐廳大樓，和那種食堂性質的不一樣，這裏從一樓到五樓，有來自二十多個國家的特色餐廳，請的都是名廚。
張湘蘭吃不慣國外的食物，裴以期將她帶到一樓的私廚小館，布置古色古香，臨窗的位置還能看到外麵的花園。
“等吃完我再帶您逛一逛，看看喜歡哪一家，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讓護士陪您過來吃，或者讓送進病房也可以。”
裴以期點完菜說道。
“這醫院住的跟度假似的。”
張湘蘭忍不住又憂心問道，“真的是公司福利，你沒出什麼錢？”
“真的是，我隻出一小部分。”裴以期安撫她，“我再努力攢攢，到時回鄉下蓋個三間平房，我就提前和您一起養老了。”
張湘蘭見她真不像在擔心錢的樣子，不禁放鬆下來，“好，回鄉下養老。”
正說著，開胃的九宮格前菜先被端上來。
裴以期夾了一塊以桂花入味的熏魚放到張湘蘭的盤子裏，“外婆，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胃……”
話還沒說完，餘光中有陰影降臨。
她轉過頭，就見檀硯絕從容自在地在她身旁坐下來，穿著一身和外婆同款的病號服。
有服務員連忙為檀硯絕添上筷子。
“……”
張湘蘭一臉愕然地看向檀硯絕，又看向裴以期。
“……”
裴以期有點懵，正要說話，檀硯絕已經拿起筷子，朝張湘蘭淡淡頷首，一派斯文有禮，“老太太，我一個人住院無聊，不介意一起用餐吧？”
“……”
她就知道，不發癲就不是檀硯絕了。
裴以期看向張湘蘭，張湘蘭自然是不想搭理檀硯絕，但一想到外孫女還在他身邊打工，加上這麼好的醫院也是靠的他，就硬氣不起來。
總不好叫以期難做。
張湘蘭沒說話，低頭吃菜，臉上的每一根皺紋都寫滿抗拒。
“檀總自便。”
裴以期訕笑著道，也不想得罪他。
“嗯。”
檀硯絕將筷子夾向九宮格中的芥末酸漬蝦球，張湘蘭睨一眼忙道，“以期，去拿雙公筷。”
有潔癖的人還跟她們一起吃，也不要雙公筷，別吃完了有個頭疼腦熱再找以期麻煩。
“……”
檀硯絕的筷子停在菜品上方，漆黑的眼看向張湘蘭。
“……”
戴著手套的裴以期默默站起來離開。
“老太太嫌棄我？”
檀硯絕放下手中的筷子，涼涼地開口。
“哪裏敢，您金尊玉貴，我們家以期是小地方人，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周全的地方，還請您多多體諒。”
張湘蘭硬梆梆地開口。
“老太太不待見我，我理解。”
檀硯絕坐在那裏低沉開口，“不過您也沒好到哪裏去，要不是您為寧惜上當受騙進了警局，裴以期也不會差點死掉。”
“……”
張湘蘭沒想到他會開口說這話，一下子驚得眼睛都大了兩倍。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說不上誰。”
檀硯絕慢條斯理地又補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