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席歲聲有些茫然,“以期要學彈琴嗎?”
檀硯絕轉眸睨他一眼。
席歲聲乖巧改口,“裴以期。”
“……”
檀硯絕抿唇。
“學琴的話隨便彈彈應該沒事吧,看恢複情況吧。”席歲聲說道。
做好處理,醫生們小心翼翼地將針一根根用專業工具剪下來,然後利落取出。
細針再次從裴以期的皮肉穿過,檀硯絕猛地別過臉不去看。
“……”
席歲聲看他這樣忍不住歎氣。
不忍心成這樣,熬什麼七年。
席歲聲走到裴以期身邊,正想安慰兩句,卻見這位正主一臉平靜地看著醫生將針取出,鎮定得好像不是在看自己的手。
安慰的話不知道從何講起。
“還好嗎?”席歲聲問道。
“還好。”
裴以期抬起眼看向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聲音比剛剛恢複一些。
她的手指泛起烏紫色,幾個醫生同時處理,很快那抹烏紫色就被層層浸著藥水的紗布包裹上,看不出來了。
針尖刺進血管,幾袋輸液掛到她的頭頂上方,清涼的液體進入她的身體。
席歲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機關,研究上一眼,眉頭皺得打結,“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各個指關節、手掌手腕處都有機關,這要全觸發過去,她手就廢了。”
連普通生活都做不到。
簡直就是個刑具。
話落,刑具就被人從旁邊奪過去。
他看過去,就看到檀硯絕站在麵前,一張臉陰鷙得可怕,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檀硯絕拿著刑具,低眸看向躺在那裏的裴以期,“這水要掛多久?”
“兩三個小時吧。”席歲聲道,“先在這輸液,等麻醉效果輕了,沒什麼問題後轉病房。”
“嗯。”
檀硯絕從喉嚨裏應出一聲,看著裴以期道,“我出去下,一會過來。”
“……”
這話有點像陪護的親人或是……愛人。
裴以期半躺在那裏,沉默地與他對視。
檀硯絕盯著她片刻後轉身離開,拿著刑具的手用力,青筋凸起賁張。
席歲聲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擔心,抬起腿跟上去。
處理好她這邊,很快整個幹淨明亮的房間裏隻剩下裴以期一個人,周遭安靜極了。
她看著前麵的大型醫療儀器,將今天的事在腦子裏複盤,依然想不明白檀硯絕為什麼會妥協,更不明白為什麼簽了那些文件後,寧秉山就願意放她走,好像捏到更大的把柄一樣。
複盤失敗。
她連題目都沒看懂,更不用說這個結果。
裴以期索性閉上眼睛,培養睡意。
輸液的時間裏,不時有醫生和護士進來看她,席歲聲也來過兩次,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再醒來時,輸液隻剩下最後一袋。
她動了動手指,疼痛瞬間傳遍整條胳膊,但沒之前那麼銳利,在她能忍受的範圍內。
裴以期拿起一旁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直接關掉輸液進度,拔掉輸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