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湘蘭拍拍她的手,但沒作聲,沒有左右裴以期的決定。
裴以期站在那裏道,“那我明天去問下檀總。”
去詢問的話肯定沒用,檀硯絕要是願意見他們,她也不至於來這一趟。
“問恐怕沒用,我聽說,你是硯絕身邊的大秘書,他的行程都由你來安排。”傅文月溫柔慈愛地看著她。
這是要她出賣檀硯絕的行程,找個最好的時機讓他們直接見到人。
“寧太太,我沒有這麼大的權限,恐怕幫不上您的忙。”
裴以期不卑不亢地道。
如果寧秉山沒對外婆動過手,或許她會心軟,但現在,寧家失勢對她來說是好事,外婆安全了。
聞言,傅文月的表情僵了僵,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心裏存著怨氣,我答應你,從今天起,寧、裴兩家的賬一筆勾銷,不再談什麼欠不欠的了。”
“抱歉。”
裴以期堅持。
寧惜兒惱怒得坐直起來,剛要開口就被傅文月掃了一眼,隻好憋回去。
傅文月擠出笑容繼續遊說,“以期,秉山做的一些事確實混賬,可說到底,也是你當初故意隱瞞惜兒存在留下的禍因,而且,你還壓了惜兒的曲子,咱們這麼多年感情在,何必冤冤相報呢?”
“外婆,您知道嗎,裴以期故意壓我的曲子,我本來可以做城市代言人的……”寧惜兒向張湘蘭哭訴,“她還故意和紀明桉在一起惡心我。”
“以期不是這樣的人,你別這麼說。”
張湘蘭皺了皺眉。
寧惜兒愣住,從前她說什麼話張湘蘭都信的,怎麼現在……
她的委屈頓時真實好多分,“外婆,你是不相信惜兒的話……”
裴以期眸子清冷地看向寧惜兒,語氣漠然地打斷她的話,“第一,我沒故意隱瞞過,是誰撒的謊誰心裏有數。”
“……”
“第二,我壓下《雲霄之上》是為了自保,身為音樂之都的總負責人,要是將一首張冠李戴的曲子選為代言曲,我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什麼張冠李戴……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曲子不是我寫的?你是不是以為全世界隻有你會寫曲?”
寧惜兒激動地站起來。
“塞繆爾的作曲風格那麼獨特你敢用,我不敢要。”
裴以期看著她道。
字字平靜,又字字銳利。
“……”
寧惜兒一聽這話臉都白了,癱坐下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爸爸不是拿這曲子給很多人都看過了嗎,都覺得裏邊很偏向期神的作曲風格,為什麼裴以期能一眼看出來是塞繆爾的?
傅文月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裴以期,但很快覺得太合理了。
裴以期在音樂上的天賦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她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裴以期道,“我從沒想過和寧家冤冤相報,但如果你們再來騷擾我外婆,我一定會報回去。”
“……”
傅文月啞口無言。
療養院外邊的路上,兩輛車等在黑夜裏,避著稀鬆的路燈。
寧秉山站在車邊煩躁地抽著煙,腳邊全是煙蒂,一抬臉,就見傅文月和寧惜兒往這邊走來,兩副偃旗息鼓的模樣,一看就是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