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定住心神，轉眸看向他，道，“許願和明雨晚上去看望我外婆，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去公館。”
“……”
檀硯絕睨向她，臉色差得不能再差。
走了一個紀明桉，又填補上許願和溫明雨？
這個隊伍裏，他是不是怎麼擠都擠不到前麵？
“那您忙。”
裴以期朝他低了低頭，走出去，反手帶上門。
走廊像流失的記憶，華麗而冗長。
裴以期和檀硯絕認識以後的第一次不合還在十幾歲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極度社恐，又遭遇網暴，完全不想出門。
少年溫柔地勸了一次又一次，她終於願意參加一個小宴會，兩人還為穿什麼商量整整一天。
可到當日，她又變得十分抵觸，不想見人，不想赴宴，不想和那些不熟的親朋好友說一些場麵話。
她把自己關在臥室。
寧秉山和傅文月拿她沒辦法，隻能讓檀硯絕來勸她。
少年耐心的勸解像緊箍咒一樣圍在她腦袋邊，她坐在床上氣道，“檀硯絕你煩不煩？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那一瞬間，少年的眼暗了下去，像天空驟然失去陽光，變得一片灰暗。
他轉身往外走去。
一連七天，檀硯絕都沒再來找過她。
年少的她又慌起來，她舍不得失去這個最好的朋友，思想鬥爭好幾天，終於鼓起勇氣給他打電話——
“檀硯絕，我不是要吵架，你不要不理我。”
那個時候的檀硯絕真是要多溫和就有多溫和，對於她所有的小脾氣全盤接受，從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他在電話裏笑，“寧以期，下次要早點說，我難過七天五個小時了。”
從那以後，她每次但凡和他有點各執己見的爭論時，都要強調一下不是吵架。
近乎完美的少年也會附和著她，嗯，不是吵架，我們不吵架。
仿佛隻要說了這一句，他們就不會再麵臨七天都見不到一麵的情況。
這一次，他說了。
她沒有附和。
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太多太多的七天。
等裴以期回到工位坐下，寧家又一家出事了，熱搜前二十條全是寧家各種各樣的醜聞。
……
許願和溫明雨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進療養院，陪著張湘蘭吃飯、聊天，一直坐到快九點的時候才走。
“你這兩個朋友真不錯，一個開朗，一個細致，你要好好和她們相處。”
療養院的餐廳裏，張湘蘭說道。
“我知道的。”
裴以期踩在梯子上，站在高處將餐廳裏壞掉的燈換下來。
張湘蘭站在下麵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幫忙虛扶著梯子，又道，“裴海凡是不是很久沒冒頭了？還是你又給過他錢？”
“沒有，這兩個多月他都沒找過我。”
裴以期說道。
她也奇怪，上次才給那麼點錢，以裴海凡的性子早花掉又要來拿了，就算檀氏的門他進不去，他也會想辦法堵著她的路，或者像以前一樣報警找女兒……
但這次，真的太久沒冒頭了。
“是嗎？說不定是死外麵了。”
張湘蘭往好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