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兒怔怔地看著。
紀明桉一邊走向張湘蘭一邊在手機上叫車。
“以期……”
張湘蘭憂心忡忡地看向裴以期,裴以期把刀握得非常緊,細瘦的手腕青筋都顯現起來,襯在白皙的皮膚上,透著孤注一擲的狠勁。
裴以期察覺那邊保鏢的小動作,把刀往寧秉山脖子上又橫了橫。
“車馬上到。”
紀明桉看著裴以期道。
“走。”
裴以期示意他們先出去,外婆身體不好,走得很慢。
“你自己小心。”
紀明桉沒再多說什麼,攙扶著老太太往門外走去。
張湘蘭眼裏裹著淚,不敢拖累,隻能聽話地往外走。
“既然你今天把真麵目都露出來了,我也不妨和你說清楚。”
寧秉山被她控製著,冷冷地道,“你覺得你逃得了一次,逃得了第二次麼?”
“大二假期的時候,我被關在實驗室裏,我不是那個專業的,分不清裏邊那麼多材料,我在裏邊呆夠一天一夜才把門炸了逃出來。”
裴以期看著寧秉山道,“我確實沒把握每一次都能逃生,但隻要讓我逃出一次,我就敢玩命殺人。”
“你——”
寧秉山瞪向她,竟完全敗下陣來,這讓他氣惱不已。
要知道,這七年裏,他都拿裴以期當隻螞蟻一樣在踩,結果她開始什麼都不顧了,跟失心瘋一樣。
薄情寡義的東西!
紀明桉喚她的聲音傳來。
裴以期拉著他往後退,邁進寧家的院子,傅文月和寧惜兒緊張地跟出來。
一個保鏢早已候著時機溜進院子,待裴以期一出來立刻衝過去。
餘光中人影一閃,裴以期想都不想地轉身,反手便是一記。
沒有任何猶豫。
刀刃劃過衣服皮肉,鮮血迸射出來濺到她的臉上。
像無法合愈的傷口硬生生割開一張蒼白而決絕的麵孔。
鮮血順著她手上的刀尖一滴滴劃落。
寧秉山得到喘息捂著脖子立刻往後退。
該死的,本來因為她算計惜兒想教訓打一頓也就算了,現在看來不能善了!這個裴以期已經瘋了,讓她繼續在檀硯絕身邊呆著保不準什麼時候再來咬他們一口!
他正要喊保鏢們把人逮住,一個傭人從裏邊著急忙慌地跑出來。
“先生、先生——”
傭人站到寧秉山身邊,低聲道,“先生,檀宅那邊有消息過來,說老爺子怕是不行了。”
“什麼?”
寧秉山震驚地瞪大眼睛,“消息屬實?”
檀老爺子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嗎?
“說是二次中風,老爺子突然倒地上動彈不得。”
傭人說道,“檀宅第一時間已經被封了,所有傭人都被收了手機,我們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傳遞消息出來。醫院那邊更是被大量保鏢圍得水泄不通,醫護隻準進不準出。”
老爺子前些年確實小中風過一次,再中的確難說。
這陣勢……看起來是真的。
老爺子的遺囑裏也不知道有沒有算上他家惜兒,萬一老爺子臨走前還能說上那麼一言半語,那他必須得在。
寧秉山轉頭,就見裴以期已經跑出去,他咬了咬牙,“備車,惜兒,收拾下,跟我去趟醫院。”
現在沒什麼時候比檀老爺子的遺囑更要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