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上我那坐坐?”
他替她開導開導。
“謝謝席院長。”
裴以期道,“我真沒事,就是讓您和檀總今天掃興了,實在不好意思。”
這時候還管他們掃不掃興。
席歲聲皺起眉頭,“以期,有時候做人不能太堅強太憋著。”
他見過最能憋的就屬硯哥,結果怎麼著?嘿,生生憋出病來。
人需要輸出發泄,太克製不是什麼好事。
“人家都說不用你管了,你殷勤個什麼。”
男人涼涼的聲音在寂靜的包廂裏響起。
裴以期和席歲聲轉身,就見檀硯絕漫不經心地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雙幽深的眼盯著裴以期,“裴秘書應該也不至於為那種東西痛哭流涕吧?”
聽到這話,席歲聲搶在裴以期前道,“不能這麼說,姓紀的的確不是個東西,但以期付出的感情假不了。”
怎麼還不讓人哭了?
“是麼?”
檀硯絕走到兩人身邊,從席歲聲一直捏著的煙盒裏取出一根煙,在指尖轉了轉,道,“所以裴秘書現在是表麵平靜,內心傷悲?”
是內心煩躁。
他們可以走了,她還要打包。
席歲聲見檀硯絕拿了煙,立刻掏出打火機要替他打火,檀硯絕並不理會他,“你這太次。”
“……”
哪裏次了?很貴的!
席歲聲在心裏咆哮。
“……”
裴以期明白得很,放下手機,轉身去拿自己的包,從裏邊拿出那款廉價的粉色打火機,劃動滾輪。
火苗跳動起來,由藍芯轉成粉紅。
這打火機也太滑稽了。
席歲聲差點笑出聲來,正想說硯哥連他的火機都看不上,怎麼會看得她這種女生向火機,還沒開口,他就看到檀硯絕捏煙的手上殘留一抹紅。
在拇指指腹。
不是血色。
更像是……口紅。
他怔了怔,就見檀硯絕根本不在意那支少女感滿滿的打火機,將煙含進唇間,低頭就著裴以期的火點煙。
絲絲青煙彌漫開來,模糊他棱角淩厲的五官。
檀硯絕吸了一口將煙取下,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裴以期,緩緩吐出煙霧,嗓音低沉散慢卻字字迫人,“裴秘書還沒回答我。”
能怎麼回答?
她是說她內心毫無波瀾好,還是說她難過得想死好?
“失戀總是會令人難過,但我相信一切的坎都會過去。”
她找了個折中的說法。
“嗯。”
檀硯絕還算滿意她的心態,慢條斯理地道,“那以後就吃點好的吧,別再吃這些垃圾。”
話落,他隨手一掀,擺著蛋糕塔的桌子頓時被掀翻在地,發出重重的聲響。
還剩一半的蛋糕全部倒地,化成一片狼藉。
“……”
裴以期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強行壓下再踹他幾腳的衝動。
她還準備把蛋糕打包帶去療養院做人情的,就這麼給糟蹋了。
“……”
席歲聲也是被檀硯絕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驚。
好好的又發什麼脾……
思及一半,席歲聲突然明白什麼,猛地抬頭看向裴以期,隻見她神色如水地站著,風平浪靜,沒有絲毫抱怨,白皙的臉上妝容還在,但唇色……卻淡的幾乎沒有。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她今天是抹了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