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硯絕的演講結束了。
“來了來了!”
許願激動得幾乎想跳起來。
裴以期望過去,隻見檀硯絕正從台上下來,一隻腳已經踩下台階,一束光忽然落在他身上。
男人的步子頓住,他身形頎長,氣場強大,在白茫茫的光中如唯一的主角主宰者。
鋼琴的音符自他身後響起。
檀硯絕回頭,一束光落在台中央,寧惜兒坐在鋼琴前,起手優雅彈奏,白光營造令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雪光,美得空靈。
簡簡單單,沒有過於奢華的布置,卻讓這一幕充滿氛圍感、宿命感。
全場的賓客都露出會心的眼神,安靜地聆聽欣賞。
“知不知這首曲子叫什麼?”
期學十級的許願忍不住給兩個朋友安利,“期神和檀總剛談戀愛的時候,連作三首情曲,這首《溫柔》就是其中之一!好聽吧?好聽吧?”
溫明雨點頭,“嗯,之前沒見兩人怎麼同框,現在發覺真的很配呀,以期你說是不是?”
天才作曲家和大財團繼承人,才與財的完美融合。
裴以期凝望著台上的方向,神情平靜到無動於衷。
直到溫明雨喚她,裴以期才笑笑,應和道,“是。”
檀硯絕從台階上走下來,視線掃過笑得一臉和藹滿意的寧秉山,沒作停留,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坐到位置上後,檀硯絕的麵容倏然冷峻陰翳,修長的手指鬆向領口,強忍下發作的念頭。
上次是打裴以期一巴掌,這次又拿這一首曲子作文章。
寧秉山非要逼他是麼?
忽然想到什麼,他側目望去,隻見裴以期站在綿綿昏暗中,同別人一樣靜靜地望著台上的表演,他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她不該聽這些。
檀硯絕拿出手機。
裴以期正聽著七年前自己作的曲子在寧惜兒指尖流淌出來,手機忽然震動。
她拿起手機,發現是主角之一給她發來的消息。
【檀:出去等我。】
裴以期有些莫名地抬眼望去,和檀硯絕漆黑如墨的眼在空中對上,他的眼底淩厲,沒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我出去為檀總辦點事。”
裴以期收回視線,和許願她們說了下便往外走去。
走出龐大的博物館,響徹全場的琴音便沒了,前麵是廣闊的廣場,玄鳥引擎宣傳的旗幟立得到處都是,迎風飄揚。
和煦的陽光落下來,掠過她的眼,將她的臉照得愈發白皙清透。
發布會還有一段時間,這會出來她沒什麼可忙的。
想想,裴以期在旁邊的圓球墩子坐下來,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外婆問問今天的身體狀況,又去谘詢西洲那邊一直聯係的醫生,詢問腎源的情況。
她還抱一點幻想,如果能在醫院那邊等來合適的腎源,她就不用再和紀明桉有什麼牽扯。
和紀明桉做交易,和檀硯絕做交易,她怕她總有一天困死在這些算不明白的賬裏。
可惜,得到的回複依然令人失望。
裴以期將手機放回包裏,緩緩吐出一口氣,忽然耳邊傳來摩托車喇叭的聲響。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