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視線落在他搭在手機盒上的手上,淺淺一笑,“謝謝檀總,我打算下班就去買個新手機。”
她不喜歡收別人的東西,會有種遲早要被迫吐出來的擔憂。
聞言,檀硯絕抬眼看向她,目色深暗,不悅刻在眼底,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似春日突降寒霜,令人不自在。
難伺候。
裴以期的笑容深了深,道,“我是怕就這麼拿出去被人議論,先存您這,下班後我再來拿。”
“嗯。”
檀硯絕麵色稍緩,隨意一般接著她的話道,“那下班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
裴以期下意識抵觸,語氣仍溫和,“我答應了外婆陪她散步,下次吧。”
檀硯絕還站在桌旁,深深地看她兩眼,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隻道,“這周末就能搬進去,你早點收拾。”
“好的。”
裴以期知道是指他的金屋,沒有異議地點頭,“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她往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沒有一句頂撞,笑意溫軟,明明是挑不出一絲錯的下屬姿態,卻看得檀硯絕胸口莫名煩躁。
再等一等。
等住到一起,他就不信她還是這個樣子。
……
華陽路較窄,兩邊樹木拔地而起,稀疏的葉子聚攏到一起,弱弱地遮著上方的天空,留下地麵斑駁無數。
一輛惹眼的豪車自樹蔭下穿梭而過,在路人驚詫的眼神中駛入梧桐公館。
高聳的門開了又閉,路人隻見到高牆內滿樹金黃,再窺探不到別的。
車門被打開,一雙黑色皮鞋踩到地上,檀硯絕拿著手機從車上下來,風過種著幾十棵梧桐樹的庭院,滿地散落的金黃樹葉憑地而起,亂舞在他周遭。
手機裏席歲聲還在聒噪不止,“硯哥,我和你講,裏邊的梧桐樹可都是魏琳當年親手種的,有百年樹齡了……葉落灑金日,人歸相守時,以梧桐為期守著公館,真是纏綿。”
“……”
“還有,琴房我也照你說的布置好了,怎麼突然想起擺弄這些?”
檀硯絕掛掉電話,屏蔽掉席歲聲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漫天落葉,薄唇微勾,道轉身往裏走去。
公館裏的家具都換了新,但仍是百年前奢華的基調,再添幾許女性設計獨有的溫暖與柔軟。
檀硯絕上樓進琴房看了一眼,還算滿意,便推開窗往樓下看去。
司機正把後備箱裏的奢侈品包、首飾一箱箱搬下來往裏送,檀硯絕道,“去訂一桌錦海樓的晚飯過來。”
司機站在台階上仰頭看他,“好的,檀總,那我把給裴秘書的禮物放好就去。”
“嗯。”
檀硯絕靠在窗沿看了一會院中的梧桐樹,鬆開領口的扣子往裏走去,準備換身家居服。
經過名貴的三角鋼琴前,他停頓下來,將椅子往右邊平移兩厘米,又將旁邊的小幾拉過來,將保溫杯放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