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當即裂成幾半。
男人又抬腳去踩,裴以期呼吸一緊,想都不想地抄起鋼管就砸過去。
這是外婆的生路,誰也別想斷。
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忽然握上鋼管。
“……”
裴以期愕然轉眸,就見檀硯絕彎腰站在她的身旁,大衣如墨,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幽冷深沉的眼睛。
“你他媽又誰啊?”
男人也注意到檀硯絕,很是莫名。
檀硯絕鎮定地從裴以期手中取走鋼管,然後直起身來,一把勒住男人的衣領就走。
“草!你誰——啊!”
男人罵罵咧咧地去打他,檀硯絕抬起腳對著他的膝蓋骨就是一腳。
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男人當即腿一彎癱軟下來,像灘爛泥一樣被拖著往裏走。
裴以期靠到雜物上去看檀硯絕高大的背影,隻見他一手拖著吱哇亂叫的男人,另一隻手上的鋼管則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劃響,光在他的周圍一閃一滅,說不出的虛幻。
“……”
裴以期醒過神來,蹲在地上撿起被男人踩裂的手機拚裝,後蓋已經按不緊了。
她用力地長按開機鍵,屏幕依然是黑的。
她咬了咬下唇,隻聽弄堂的盡處傳來抽打聲和慘叫聲,忽然,她聽到兩聲尖銳的慘叫,有老太太淒慘的喊聲傳來,“我寶啊……哎呀,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
裴以期把手機放進口袋,匆匆往裏走,就見檀硯絕一把將男人甩到牆上,揚起手中的鋼管就不留力地揍下去,一下又一下,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光掠過去,裴以期才發現男人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連叫都叫不聲來,檀硯絕站在他麵前,頎長的身影儼然如一道煉獄修羅。
檀硯絕似乎覺得還不夠,抬起腿又是一腳,眼神陰狠得瘮人,嗓音涼似浸雪,“你們一個個都當我死了是嗎?”
裴以期仿佛又看到那次在法渡寺山下的檀硯絕,狠絕到極點。
男人的妻子慌亂地舉起一根木棍打過來,檀硯絕抬手攔下,將她一並也踹到牆上,拿起鋼管無差別地掄下去。
又是一陣慘叫。
老太太坐在地上扯著哭嚎,“死人啦!打死人啦!快來人啊!”
居民房的窗口亮起一戶戶燈光。
裴以期轉頭看向那些光,心道不好,上前用力抓住檀硯絕的手,檀硯絕側目,眼底的戾氣還沒消散,看得她心裏打怵。
“快走!”
裴以期拉著他就跑。
很意外的,檀硯絕一副玩命的樣子,被她拉著跑時卻沒有一點抗拒。
兩人順利跑出弄堂,外麵路邊有車候著,兩個保鏢等在車旁,見他們過來,保鏢連忙推開車門。
“上車。”
裴以期鬆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後腰卻被檀硯絕一攬,等她回過神,人已經先坐進車裏。
檀硯絕隨後跟著彎腰上車,整個人傾身向她靠近,額前碎發微亂,長睫濃墨,一雙眼似夜色吞沒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