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將手機放下,起身上前。
房門打開的一瞬,她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粥香,檀硯絕站在她麵前,單手拿著托盤,上麵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山藥排骨粥。
她怔然,不解地看向他。
檀硯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剛洗過澡,門半掩著她穿白色浴袍的身形,領口拉得緊,一頭長發散落在肩,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一隻手擋在門框,形成絕對的防備態度。
防賊呢。
他的氣息沉了沉,將托盤遞給她,“吃掉。”
“你做的?”
裴以期難以置信,因為寧秉山和寧惜兒的突然來訪,這粥她並沒有煮完。
“跟著教程把後麵的步驟做了。”
檀硯絕低眸看著她,一雙眸深沉無底,“不是還沒吃晚飯?”
聞言,裴以期一時不知道是該有身為獵物被養肥的感動,還是該有戒備,“你派人盯著我?”
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她還沒吃晚飯。
“嗯。”檀硯絕沒有任何羞恥姿態地應了,黑眸深深地盯著她,“七日之後再盯。”
他還挺守信。
說給她七天太平就給七天呢。
裴以期麵無表情地接過托盤,“謝謝檀總,檀總晚安。”
敷衍地說完,她伸手就關房門。
纏著紗布的手掌猛地按向門邊,骨節修長,檀硯絕站在那裏垂眼看她,眼神勾勒平靜的強勢,“別再住那種和陌生人一起睡的青旅。”
“……”
裴以期抿唇。
“還有,不準見紀明桉。”
“……”
管得是真寬。
麵對眼前的男人,裴以期知道自己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隻能是熬過一天算一天,她點點頭,“我盡量。”
檀硯絕盯著她的眉眼沉聲要脅,“讓我知道,七日的期限就不算數了。”
落下話,他才撤回自己的手。
“……”
裴以期利落地關上門,端上房門走到裏邊的小桌前,將托盤放下,人跟著坐下來。
她拿起勺子攪拌兩下熬得濃稠的粥,忽然想起年少時的事。
那個時候,寧秉山夫妻陪著檀老爺子去釣魚,家裏保姆有急事請了假,隻剩下她和檀硯絕兩個人。
她練琴,檀硯絕寫試卷,互不打擾的專注。
直到肚子餓得叫出聲來,兩人才發覺已經過了飯點。
她在網上搜教程想去做飯,但檀硯絕當時表現出和她父母一樣緊張她的手,認為她的手除了樂器什麼都不能亂碰,於是他自告奮勇地走進廚房。
那一碗番茄雞蛋麵,真的很難吃。
因為保姆沒將過期食材及時清理掉,那番茄……早就變質了。
裴以期舀起一勺粥,這一回食材都是最新鮮的,想來味道不可能糟糕,但她清醒地知道,這碗粥,也早就變了質。
她放下勺子,沒有嚐一口,拿起手機回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緊。
……
瓢潑的大雨澆灌而下,寧家門前燈火通明。
傅文月在門裏踱步幾個來回,終於盼得寧秉山和寧惜兒回家,她連忙拿起浴巾迎出去,罩在寧惜兒身上,擔憂地道,“沒淋著吧?最近是雨季,別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