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穿著白天的襯衫長褲,腰線不用收緊都細得單薄,臉上的妝淡得已經看不出來什麼,反而讓她的五官更顯突出,皮膚更加白皙細膩,有種清水芙蓉的清透感。
她手上動作幹淨清爽,削皮切段清洗一氣嗬成,水珠自她手指滴落,滴滴純淨……
檀硯絕看著看著,怒氣便消了。
他拿起一杯黑色的杯子繞過流理台走到她身邊接水,兩人站得很近,各做各的事,仿佛這樣相處已久。
檀硯絕低頭喝了一口水,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外麵忽然傳來門鈴聲。
檀硯絕驟然擰起眉。
裴以期正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難受,聽到這聲連忙將米煮上,道,“我去開門,應該是席院長。”
“不理他。”
檀硯絕想都不想地道,誰也別想來搶他這碗粥。
“……”
裴以期無奈地看他一眼,隻能繼續自己的事情,結果外麵的門鈴聲響個沒完沒了。
這個席歲聲……
檀硯絕黑著臉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裴以期沒有猶豫地也跟出去,席歲聲喜歡她做的山藥排骨粥,借機讓他留下來,她就不用再一個人麵對檀硯絕。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客廳,檀硯絕一把打開門。
“硯絕哥!”
嬌軟的聲音乍然出現。
裴以期僵在原地,這個時候想撤也撤不掉。
外麵站著的不是席歲聲,而是穿著高定純白短裙的寧惜兒,露出筆直的細腿,頭上戴著一頂貝雷帽,可愛又不失性感,手上抱著果籃,正甜甜地看向檀硯絕。
“你們怎麼來了?”
檀硯絕的嗓音低沉磁性,聽不出一絲喜怒。
你們。
裴以期的視線越過檀硯絕的手臂看過去,就見門口不止有寧惜兒,還有……寧秉山。
寧秉山站在那裏打著電話,一身銀色西裝筆挺,滿臉笑容,眼角較七年前多了很多皺紋。
他有些老了。
乍然看到這張臉,裴以期的心口狠狠跳動了動,喉嚨湧出一絲澀意。
“硯絕哥,聽說你住院了,我和爸爸剛好在附近,就想說來看看你,你沒事吧?”寧惜兒擔憂地問道。
“聽說?”
檀硯絕的視線直接跳過寧惜兒看向寧秉山,不動聲色地道,“看來伯父對我的消息了如指掌。”
“惜兒複出,我和媒體的交道就打得多了些,可別誤會我是故意探聽你消息啊。”寧秉山笑得一派沉穩。
“怎麼會。”
檀硯絕薄唇微勾,“伯父和我說一聲,我也好下去接您。”
這是嫌他不請自來。
寧秉山懂他的意思,一邊遞出手機給一邊笑道,“本來是想問你一聲再上來,但老爺子擔心你,怕你逞強什麼都不和家裏說,就讓我搞個突來襲擊看看你情況。正好,電話還沒掛斷呢,你給老爺子報個平安吧。”
檀硯絕的視線落在他的手機裏,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逝。
他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姿態恭敬而從容,“爺爺,嗯,最近有點忙,發燒沒注意……沒事……”
裴以期看著兩人來往的機鋒,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這層頂樓被封鎖嚴密,別人上不來,寧秉山為了讓寧惜兒順利見到檀硯絕,直接打檀老爺子的電話,以檀老爺子的名義直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