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假千金和他以為的似乎完全不一樣。
清晨四點半,裴以期和紀明桉被逐出門,進了一家快捷酒店。
“隻剩下一間大床房了,108塊,但高級套房還有,要嗎?”
前台看向她。
裴以期一看上麵離得十萬八千裏遠的高昂標價,想都不想地道,“不用,就要這間大床房。”
拿到房卡,裴以期正要交給紀明桉,卻見他已經到電梯邊上。
她隻能追上去,將房卡給他,“你上去吧。”
紀明桉靠在牆壁旁困得不停打哈欠,聞言不禁看向她,“你不睡覺啊?”
就一張床,怎麼睡?
裴以期正要走,前台忽然急急忙忙地衝過來,追上他們。
“兩位不好意思,我才發現這最後一間大床房也有人定了,抱歉啊,我把房費退給你們。”
大半夜折騰折騰去,紀明桉被折騰毛了,臉色難看地就衝向前,一副要打人的架勢,“有人定了不早說?你們這什麼服務態度,我們看著很閑,時間不值錢是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樣,我雙倍賠償你們房費吧?”
前台歉疚地一頓點頭哈腰。
“你看不起誰呢?誰沒見過兩百塊錢?”
紀明桉咬牙切齒地道,接著又學之前裴以期的獅子開口,“賠三萬!”
話音剛落,門外就走進來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個個人高馬壯,眼神不善地看向他,伸手捋袖子。
“……”
紀明桉被噎住了,怎麼他和裴以期要錢的結果不一樣?
一個小小的快捷酒店請這麼多保安?
裴以期不用深想就知道有人成心不想讓自己今晚好過。
她把紀明桉拉到邊上,道,“別折騰了,你自己再找個酒店住吧。”
“我才不怕他們!”
紀明桉黑著臉甩開她的手,末了看向那幾個吃得比熊還壯的保安,默默朝她伸手。
“……”
裴以期沉默地看向他。
“給錢啊,我酒吧的工作黃了,現在沒收入,你先養我幾天。”紀明桉理所當然地道。
“……”
行。
腎是很值錢的。
裴以期拿出錢包裏,抽了兩千塊錢遞給他,而後拉著行李箱走出酒店,在路邊找到一張長椅坐下來。
……
淩晨四點四十三分,她無家可歸,無地可住。
城市仍看不到一點天光,溫度越來越低,大路被霧氣彌漫,能見度很低,一眼看不到延伸的方向,她像是被關在了這個方寸之地。
旁邊有幾個垃圾桶,兩隻流浪狗在裏邊扒找吃食。
不知道是不是在裴海帆那裏鍛煉出來了,裴以期此刻除去滿心疲憊,幾乎沒什麼波瀾,麻木得厲害,隻覺得事隔七年,檀硯絕還是能隨隨便便就將她拍進泥澤裏,挺好笑。
這麼想著,她也真笑了,笑得眼裏橫生霧氣。
這日子真是過的狗都不如。
良久,她拿出手機撥通檀硯絕的電話,鈴聲響兩聲她便掛斷,然後再撥打,再掛斷,再撥打,再掛斷……用這種低智的騷擾手段發泄著。
忽然,一道遠光燈穿透濃霧投射過來,白色霧絲紛亂。
緊接著,有步子聲在霧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