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檀硯絕突如其來的行為。
他這人睚眥必報,在酒吧時,紀明桉一定做了什麼踩他紅線的事,才惹得他這麼報複。
聞言,檀硯絕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握住她後頸的手用力,“你以為我是因為他才要搞你?”
這種時候,她第一反應想的居然還是姓紀的。
“不是嗎?”
總不能是七年過去,誤以為她結婚而突然發現自己還有點惦記她這個被甩的前女友吧?
她是二十五歲,不是五歲,活不了這麼天真。
看她眼神篤定,檀硯絕不屑地道,“你太看得起姓紀的了,他還不配。”
紀明桉都要靠她來養活,這種男人留著做什麼?
當垃圾都嫌占垃圾箱。
“那我不明白。”裴以期直視他的眼,“現在的我對檀總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她已經不是寧家獨女。
她有的隻是一堆生活的麻煩。
“……”
利用價值。
檀硯絕坐在那裏沉默良久才道,“裴以期,你見過關在籠子裏的野獸麼?”
“什麼?”
裴以期莫名。
“我以前去過一個鬥獸場,裏邊養了一頭血統純正的虎獸,但它沒有獸性,於是為培養他們便把它關在籠子裏。”
檀硯絕盯著她清冷的一雙眼慢條斯理地敘述,“一開始他們往籠子裏放了一隻白羽毛的鵝作為獵物,它不屑一顧,緊接著,他們便將獵物移出籠子,餓著它,每過一個小時就把獵物拿遠一米。”
“……”
“一天,兩天,三天……你猜後麵發生了什麼?”
檀硯絕幽幽地問道。
“不知道。”
裴以期淡漠地道。
“它撞籠子,頭破血流地撞了出去,嘶吼著到處咬,跟瘋了一樣,但它還是什麼都不吃。”
檀硯絕公布答案,“直到它找到那隻鵝,將獵物撕咬入腹,一塊骨一口血全部吃幹抹淨,它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
裴以期聽得眼神更冷。
他摸著她的頸,眼底燃著同於異獸的野蠻瘋狂,“那你說,那隻白羽毛的鵝對虎獸來說是什麼利用價值?”
“不過就是生理欲望。”
裴以期冷冷地開口,“能吃的時候沒吃上,饑餓時才尤為惦記而已。”
聽到這話,檀硯絕近乎欣賞地注視著她,雙眼漆黑得濃墨重彩,“沒錯,我也這麼認為。”
“……”
裴以期無語。
她沒想著和他靈魂共鳴。
“我不信所謂的男女感情。”他道,“但我信欲望。”
從今天起,他也決定忠誠於欲望。
“……”
裴以期定定地看著他,終於徹底明白了他的意圖。
說到底,七年前,她是他爬上檀家巔峰的梯子,七年後,她是那隻白羽毛的鵝,他要用來消他的欲望,平複他饑渴的情緒。
她是真切喜歡過他的,雖然那隻是他偽裝出來的人設,但沒想到,她在他眼裏,從未是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