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晨,天還沒怎麼亮,裴以期便被吵醒了。
鄉下的早晚都特別冷,裴以期加了件黑色的開衫毛衣走出去。
隻見整個村子的人都來謝家幫忙,搬桌子搬椅子,準備紅席菜品,旁邊一大片菜地被瞬間收割,空出場地搭喜台、鋪紅毯。
見狀,裴以期卷起袖子,過去幫兩個大姨搬圓桌。
結果剛上手就被製止。
“哎呀,不用不用,你們年輕人哪幹得來這種粗活,快去玩吧。”
“客廳裏有遊戲機,小孩子都在那裏玩,你也去。”
裴以期被生扯下來,閑人一個地看爐上煙火飄起,看大家忙忙碌碌,聽雞啼聲四起。
最後,閑著沒事幹的裴以期在一個角落裏看到幾袋氣球和充氣機,便坐下來幫忙充氣,裝飾新房。
氣球越吹越多。
裴以期把粉色的氣球一個個黏起來,準備貼到牆上布置,忽然眼前一暗,她頭上多了頂紅色的毛線帽。
昨晚給大黃狗加油的小女孩站在她麵前,笑得很甜,“姐姐,給你一頂小紅帽,你就更漂亮啦。”
裴以期知道她是嫌自己穿黑色裙子又穿黑色毛衣太素淡,便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噠,我和你一起。”
小女孩蹲到她身邊,幫忙給她遞東西,不一會兒就忍不住好奇問,“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算有吧。”
裴以期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便拿著黏好的氣球站起來,道,“來,我們來裝飾。”
“好。”
小女孩的八卦之心輕易就被帶偏。
……
城市繁華,高樓林立。
高層休息室的灰色窗簾緩緩揭開,檀硯絕走向衣櫃,伸手按下玻璃開關,照常伸手去邊上的一格掛衣區拿衣服。
骨節分明的手摸到一片空。
自從裴以期任職後,她會在這個地方備上一整套他的衣服,包括領帶、手表等配飾。
才多少天,他居然都習慣了。
檀硯絕的目色微沉,隨意取下一件襯衫穿上,往辦公室走去。
牆邊的植物沒人換,早餐和咖啡自然也不存在,整個辦公室死氣沉沉,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怪不得席歲聲對她讚賞有加,她真的很會讓自己的影子鑽得無孔不入。
檀硯絕在辦公桌前坐下來。
人事高層應時而來,將一份最新的人事安排擺到他的麵前,“檀總,裴秘書走了以後,您看再調哪一位上來?”
“隨便。”
檀硯絕淡漠地開口,伸手打開人事安排。
事關總裁辦的人事調動出現在首頁,看到第一行的名字,檀硯絕漆黑的眼掠過一絲異樣,“裴以期還沒來辦手續?”
她想做什麼?
後悔自己的選擇了麼?
“對,她回老家結婚去了,需要過兩天才能來辦。”
“……”
檀硯絕猛地抬眼,整張臉森冷陰沉到了極致,“你說什麼?”
人事高層直接被嚇到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話,不禁幹咽了下,“裴秘書回老家結婚,我想著這手續遲兩天辦也沒事,是需要立刻通知她回來辦嗎?”
“打她電話。”檀硯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