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歲聲在一旁替他處理好傷口,纏上繃帶勸道,“硯哥,要不今天先別喝了?”
檀硯絕沒有搭理他,修長的手指從上至下就握住麵前的寬口酒杯,拿起來就喝,薄唇添上瀲灩色澤。
不聽勸呐。
得搞點什麼讓他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至於一直喝。
席歲聲轉眸看老板一眼,“愣著幹什麼,有什麼花樣翻出來啊,讓我們在這幹喝?”
“哦,哦,是。”
酒吧老板立刻拍了拍手,頓時酒吧的燈光變幻起來,顏色幽異讓整個場地看起來像個光怪陸離的異世。
震耳欲聾的音樂響起,舞池中央男男女女跳起熱舞,一個舞者順著鋼管從天而降,如蛇嫵媚。
兩個衣著性感的年輕女孩神色曖昧地朝他們走來。
“滾。”
檀硯絕喝著酒,不輕不重地從唇間擠出一個字。
兩個女孩僵住,酒吧老板嚇得當場白了臉,差點跪下,“檀,檀總,是不夠漂亮嗎?”
“去去去,就這樣吧。”
席歲聲擺擺手道,他知道檀硯絕這會心煩,沒那種心思。
舞池裏跳得激情四射,他們這邊幹喝。
酒吧的光線亂七八糟,鬼魅糟糕,一陣陣晃過檀硯絕的眼,像是故意追著他的眼睛刺。
席歲聲在旁邊都快被晃吐了,不由得埋怨老板,“你這光怎麼打的?”
酒吧老板臉都綠了,連忙轉頭去看,接著大聲喊道,“紀明桉,你怎麼打上光了?不會弄別瞎搞!”
紀明桉?
這名字夠耳熟。
席歲聲抬頭去望,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高處控製台前,寸頭,五官顯厲,身上穿著白襯衫都難裝斯文,一身的江湖匪氣。
席歲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問老板,“這人也在你這工作?”
酒吧老板點頭,不確定席歲聲這問話的意思,隻能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對對,是我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看場子的,手腳有些功夫,能帶人,您認識?”
要真認識,他立刻把紀明桉好好供起來。
“算認識吧。”
席歲聲隨口一問,也沒再多說。
紀明桉站在高處朝他們這邊搖搖手,大聲喊道,“弄光的去廁所了,我代一會!”
他就是故意的。
他今天第一天來上班,就撞上檀硯絕包場。
一想到寧惜兒現在是檀硯絕的未婚妻,說不定床都上了,紀明桉就恨不得刺瞎他的眼,可惜不行,也隻能用光晃一晃。
檀硯絕坐在那裏,錯亂光線抵至他的眉峰,一雙眼幽暗非常。
半晌,他微仰下頜,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嗓音平得聽不出喜怒,“再拿點過來。”
“好,我這就去拿。”
酒吧老板點頭哈腰,正要走,卻見檀硯絕握著空杯的手往某個方向抬了抬,“讓他拿。”
這下,所有人都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指的正是紀明桉。
“好,好,您稍等。”
老板哪敢不聽,轉頭就走。
席歲聲有些莫名地看向他,檀硯絕的側臉輪廓深邃如削,令人猜不透,“硯哥,你這是……”
紀明桉是個看場子的,不是服務員。
“找個樂子。”
檀硯絕的薄唇微勾,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