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可可驚了，範陽更是傻了。
即使他小時候在奶奶的縱容下，把老媽最喜歡的連衣裙給剪了，老媽氣歸氣，到底沒舍得往他屁股上招呼。
等他長大了，老媽最多就是嘴上痛罵，也沒上過手。
這一巴掌，對範陽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個信號。
老媽真的不再是那個處處護著他、無條件無底線地包容他的老媽了。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一臉冰冷的女人。楊珊警告了第三次，“範陽，跟你姐姐道歉。還有，以後不準這樣無緣無故地發脾氣。這裏都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傭人。你要耍脾氣，就滾蛋。”
範可可在心裏給楊珊點了個讚，並不打算當濫好人打圓場。範陽的個性真的很差勁，確實需要糾正。她在職場幾年裏，見著過類似於範陽這樣個性的，無一例外都被社會毒打得死去活來。
家人的糾正，怎麼都比社會的強製改造來得溫柔有分寸，最重要的是，不會把人往死裏揍。
社會的毒打可就說不準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了。
範陽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那邊臉的內側，眼神陰惻惻地，和楊珊對視半晌後，突然笑了。
隨後，他吊兒郎當地對範可可說，“好吧，對不起了，姐姐。媽，這樣可以了吧？”
楊珊感覺心累，剛才的怒氣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奈。她看出兒子的漫不經心和敷衍，但是她一時半會也沒有精力繼續和兒子辯論。
她擺擺手，“別問我，問你姐姐。”
範陽看向範可可。
範可可平靜地回答，“我不接受。不道歉也無所謂，不過以後，我和你，也就這樣了。”
我不會再把你當成弟弟看待，也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維護和期待。
範陽嘀咕著，“當我稀罕呢。疼死了。我出去吃飯去，不在家裏杵著讓你們心煩。反正我就是沒人要的，你們繼續吃繼續聊。”
他轉身就走了出門，關門的力道倒是很大。
楊珊滿心的疲憊，她在飯桌邊上坐下。範可可走到她跟前，用手順著她的背部，安慰著，“媽，別跟他生氣了。不是說了嗎，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要顧惜你自個的身體。”
楊珊握著女兒的手，聲音裏滿是悔意，“可可，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範陽。當初媽自己沒能立起來，沒能護著你，沒能教好範陽。所以，可可，媽希望你能活成你自己想成的那個樣。別像媽，大半輩子就陷在泥淖裏，等想出來了，也晚了。”
範可可蹲下來，把手放在楊珊的膝蓋上，看著她，“不晚的，媽，真的不晚。隻要你想通透了，你就去做。就衝你想明白了這一點，很多人都不如你呢。”
比如老範，比如範可可的奶奶，不都是白白浪費了一生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嗎？
範陽從家裏衝出去後，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盒泡麵和幾罐啤酒。便利店提供泡麵的熱水，在等待麵泡好的時間裏，範陽幹掉了一罐啤酒，正要打開第二罐。
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明明他都開始賺錢了，這段時間一直跟著李哥投資，每一次都是梭哈進去，再抱回一筆利息，然後又把大部分給投進去，等待下一次的利息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