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
平日裏李德福不會在自己的淺睡的叫自己醒來，男人頂著發疼的頭，蹙著眉有些煩躁地睜開了眼睛。
李德福尚還年輕的臉正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看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瞬間鬆了一口氣，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解釋詢問道：“奴才看王爺臉色煞白，許是又犯病了，不得已將王爺叫醒，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嗯。”蕭楚安淡淡地回答了一聲，接過了李德福遞過來的藥。
他喉結滾動，突然反應過來李德福口中的稱呼。
他登帝之後，李德福一直稱呼他為陛下——此事尚且不說，隻是他已經跳下了城樓，按理說應該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排除被人救活的可能，那就隻有一個理由。
蕭楚安默不作聲地將手放回了衣袖裏麵，手腕上還沒有留下疤痕，他也猜不準現在是哪個皇帝，到底是幾年，到底皇後有沒有發生宮變。
李德福見蕭楚安默不作聲，斟酌著開口：“莫不是皇帝又給你出難題了？”
蕭楚安沒說話。
大梁動蕩不安，數十年已經換了五位皇帝，他根本不記得是哪個皇帝，自然也就不知道今天又給他出了什麼難題。
蕭楚安沉默在李德福的耳朵裏麵就變了一個意思，他氣憤的捶了捶拳頭，為自家王爺打抱不平：“皇帝也真是的，敵國質子隨便安排一個住處就好了，偏偏直接送到了我們府上——那質子說想要嫁給王爺，王爺就一定要娶麼？”
“一個明蘭皇室不受寵的皇子，有什麼身份配得上您。”
他在那邊喋喋不休，吵得蕭楚安頭疼不已。
蕭楚安：“……”
他完全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再次回到這個節骨眼上。
樓夜是明蘭朝派過來和親用的皇子，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武揚帝直接就把樓夜賜給了自己當側王妃。他也好生把樓夜養在王府裏麵，當真把他當成自己的王妃看待。
可惜那人是個白眼狼，見蕭楚安沒有心思為他複國，他便私底下聯係上三皇子，也就是後來蕭楚安親封的順王。
外麵的馬車飛馳而過，帶著一股獨屬於明蘭朝的香氣，緩緩飄進了蕭楚安的鼻腔裏。
是樓夜的馬車。
他喉結微微滾動。明蘭朝的人個個出生之時就帶著體香，唯獨樓夜沒有。所以他在明蘭朝並不受寵，以至於將他派來和親。
他身上的香氣是馬車裏麵點著的熏香，為了讓他看上去和別的明蘭人一樣，日日熏陶，最終讓他身上也一直殘留著這股味道。
不過，蕭楚安聞到過隻屬於樓夜的淡淡的香氣，和他聞到過的都不一樣，很淡，幾乎沒有。
可他很喜歡那個味道。
樓夜情\/動之時就有。
“哼，”李德福看著奔馳而去的馬車，冷哼一聲，不屑地吐槽，“招搖過市。”
蕭楚安回過神來，頗為無奈地看著李德福，“你似乎對他頗為不滿？”
上輩子他並沒有來得及詢問李德福的想法，可也沒有見著他有這麼厭棄一個人的時候。
李德福連忙對著蕭楚安笑，“隻要是讓王爺不舒服的事情或者人，奴才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