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年眼神中寫滿了不信,“你那日不在桓國好好待著,來東淮做什麼?”
茹玄澈歎了口氣,“我本想來找你,花楓說你不在,跟著楊寬投了薛炎起兵,我隻想著來晚一步。”
花年眯了眼,“你們本想讓老夫和楊寬投靠桓國,吞並大炎,可我們走了,你便帶走了楓哥兒,準備威脅於我,可不知途中出了什麼意外,我楓哥兒出了事,你們怕得罪於我,便來了個毀屍滅跡!”
茹玄澈擰著眉毛,“胡言亂語,絕無此事!”
花年吼了出來,“那我兒為何留下的信箋裏提到你找他?”
茹玄澈也跟著大吼,“不可能!”
花年騰的站了起來,“為什麼不可能?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茹玄澈一時沉默下去:“……”
聽著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吵架,白覓清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為何茹玄澈敢肯定說不可能?是不可能信箋裏提他?還是不可能留了信箋?這兩件事茹玄澈知道哪一件都似乎不太尋常。
花年冷笑一聲,“二十年了!你終於說漏了?我隻要一個真相!”
茹玄澈沉默良久後,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頹,“這事兒跟覓覓沒關係,她娘那會還是個孩子,更別提她,不過話說回來,本王也不定同意他們的婚事!”
花年不耐煩道:“別扯那些廢話,先跟我說真相!”
茹玄澈說道:“花禹禮之才果然不凡,大部分都猜對了,唯有一樣錯了。”
茹玄澈抬頭望向花年,“我父皇當年確實想讓我來說服你和楊寬去桓國,吞並大炎,禮本王都備好了,可不成想我來時的路上遇到了受傷的花楓,問他是怎麼回事?還沒說半個字便咽了氣,就那麼死在了本王手中,你說本王冤不冤?於是我派人去找你,打聽才知道你已經去往大炎。”
花年嘴皮發抖,蒼老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泛了白,白覓清此刻從這位毒舌老人身上看到了從未佝僂過的身體,微微彎了下去,她甚至感覺到老人身上的落寂與濃烈的悲傷。
茹玄澈繼續說道:“我多方打聽,你們連個親人都沒有,便隻能將他先安葬,準備通知你,卻不知去哪裏找你,先回了桓國,稟告父皇此事,父皇擔心得罪於你,隻讓我將此事爛在肚裏,永不許提,隻說沒來過,可我當日到處打聽,早已暴露,所以你知道我來過東淮。”
“此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你,可這事我說出去又有誰會信呢?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般巧合,便也默認了父皇的做法。”
花年眼眶噙了濕意,雖早有想到,可確認之後,仍然難過的緊,吞了一口忍下淚意之後腫脹的喉嚨,聲音跟著有些嘶啞,“帶我去墳上看看。”
茹玄澈其實也理解花年此刻心情,二十年了這事兒壓在他心裏也讓他緩不過氣,此刻說出來反倒輕鬆些許,於是帶著幾人走了四五裏地,眼前一處矮山,上麵灌木叢生。
山頂處一棵粗壯的柳樹下,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碑下青磚砌好的墳墓,看著倒像是經常有人打掃,墓前還有一隻小小的香壇,裏麵的香灰已經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