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金絲楠木馬車,行駛在繁華的東市平陽街上。

車內楊展捧著湯婆子,閉目養神,沈覓清則乖巧的坐在一旁,跟大佬在一起,能多乖巧就多乖巧。

馬車來到一間茶社方才停下。

二人進屋便被人熟門熟路的領去了二樓雅間兒,小二快速上了茶和點心便退下。

緊接著進來一姑娘,坐下便開始彈奏,這一翻下來,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喂?她還什麼都沒點呢!

聽了會兒曲兒,沈覓清雙手捧著麵前茶杯,小心翼翼問道:“咱們不是要查漕運嗎?”

楊展身子歪在一邊,懶洋洋道:“你會查嗎?”

沈覓清搖頭。

楊展頭也不回,繼續看著底下彈琵琶的美人兒。

沈覓清瞥了他一眼,自己也安心的開始欣賞著眼前美人兒,隻見美人輕紗縷衣,發絲搭在若隱若現的肩頭,別有一番韻味,果然女人也是喜歡美女的。

賞心悅目!

門口殤九來報:“大人,夏老板來求見。”

沈覓清瞄了一眼楊展,見他微微頷首,沈覓清揚聲:“啊~快快請進。”

殤九出去,楊展視線仍在琵琶美女身上,薄唇輕啟,淡淡糾正她:“請,或者進。”

沈覓清抿嘴,心裏悄悄記下。

隨即一個男子,身穿素色衣衫,玉冠束發,謙和溫潤,如同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

沈覓清呆愣之際,男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風,“上位找在下可是有事?”

哇~聲音也是這般柔和。

沈覓清俊臉上立刻爬上一抹櫻粉,坐直了身子,“呃……”

她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趕忙將楊展出門前交給她的字條拿了出來。

夏沐珩看著字條。

她靜靜的盯著男子,眼睛微微發亮,這般溫潤的男子好像比較適合她。

將來等她出宮便得拐一個這樣的才好吧?看著會寵人的那種。

楊展看著沈覓清那副白癡樣子,一陣嘔血,這女人在用他的眼睛幹什麼!

楊展給她使眼色,這女人完全不看他這邊一眼,按了按暴跳的青筋,出聲,:“掌印大人,您今日不是帶奴家去看城中的花卉嗎?”

沈覓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嗬斥他坐好。

隨即尷尬的衝夏沐珩笑道:“她是我妹妹,平時不這樣,在家乖巧溫順,秀外慧中極其聽話……”

楊展乖乖坐好,手撐在矮幾上,托著下巴看向夏沐珩,舉止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略顯輕浮:“掌印大人說的是,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可有婚配?”

沈覓清老臉一紅,撲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再次尷尬道:“喝多了喝多了。”

夏沐珩笑看著兩人,“上位,這季的銀兩已經打點夠送去鄞州,在下便不在此打擾了,此事屬下自會辦妥。”說著揚了揚手中字條,低笑著出了包間。

沈覓清一把丟開楊展,“幹嘛毀我形象?”

楊展即刻恢複正常,抿了口茶:“別用咱家眼睛亂看!再有下次,咱家絕不輕饒!。”

……

沈覓清敢怒不敢言,生著悶氣,剛剛的好心情散了個淨,這個攪屎棍兒!

片刻後,又一男子求見,沈覓清這回學乖了,直接閉上眼睛:“請。”

南習進屋後,便是怪異的看著閉著眼的掌印。

他直接坐在了沈覓清身旁,“徐一舟倒是個敢闖敢做的,就是為人耿直了些,這些年也因秉性不會變通所以一直沒有得到重用。”

“本來徐嬪升了位份他可以往上爬一爬,卻自認為自己愚笨,爬上去返會給妹妹添亂,倒是個憨直的。”

沈覓清閉眼聽著,說的誰她也不認識,倒是聽著人還可以。

所以隻點了點頭。

南習見他認可,便說:“那我直接讓胡峰用此人了。”

沈覓清睜開一隻眼瞄了楊展一眼,見他並無異色,便又閉上眼點頭答應。

南習從袖口中掏出一紙信箋遞給沈覓清,“你要的。”

沈覓清收好,便老和尚坐定,閉眼不語。

南習並未在意,繼續道:“陳修沾了漕運,實則是為了他的外孫太子殿下,皇上想必正是因此事對太子起疑。”

沈覓清睜開一隻眼縫,瞧了一眼楊展,又閉上眼,點點頭。

南習有些狐疑,卻並未深究,“我先去安排,待會兒給您傳信兒。”說罷也恭敬退出房內。

待人離去,沈覓清才睜開眼睛,輕輕呼了口氣,終於走了,又壓低聲音對楊展說道:“你知道往往最讓人不設防的便是身邊人嗎?”說罷衝彈琵琶的美人兒努了努嘴。

楊展睨了她一眼,拿一支筷子猛地向她刺來,琵琶美人兒手裏的琵琶瞬間拋出,砸向楊展手臂之際,楊展已經將手縮回。

沈覓清眼睛一花,琵琶美人兒此時已經閃身至她身前,將她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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