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一陣眩暈,穩住心神,低頭一看,嗬這等粗人還知道換身衣裳。
抬頭一看讓他意外,竟然在華春閣自己的床上……
這般乖覺?
突然他感覺一陣肚子疼,痛到幾乎昏厥,這是中毒了?就知道不會如此簡單,竟然給自己下毒,真真是……
楊展起身,感覺下身一陣控製不住的洪潮一般傾瀉而下。
楊展瞪圓了眼睛,這是何毒?竟……
他緩了會神,剛剛腳跟立地準備去淨房,便又是又一陣小便失禁感……
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僵硬著邁出第一步,心裏一陣怪異。
楊展來到淨房,靜靜的看著褲子上一大片的血跡,大腦半晌才跟回到這個腦子。
癸水……這……這要如何?
楊展從淨房出來,回到被窩裏,肚子裏一陣一陣的絞痛。
他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這死女人還用使手段嗎?
她就躺在這,他便毫無辦法!
楊展不明所以,自己從小到大傷痛無數,即使麵對體內射入的冷箭上淬了爛肉的毒,都可以咬牙忍住那般疼痛,可在這副身子裏,竟然扛不住這點疼痛,想來這痛感也隨那女人的意誌深深烙印在這具廢物體內了!
反手正想用內力捂住小腹,卻才想起這具身體一點內力也沒有!
他真想殺人!!!
半晌後,門外響起腳步聲,竹香輕步進來,將信放在床頭:“小主,大夫人來信!”
楊展眼都未睜,竹香便轉身出了門去。
自那日小主說要將墨香送去浣洗局,第二日便被人帶了去,近日來無論是眼神還是墨香的事兒,都甚是詭異,她正要猶豫要不要將此事報告給大夫人……
楊展挪開搭在眼前的小臂,打開信,嗤笑。
雖說他恨不得將沈覓清這隻小狐狸生吞了,可沈府這些個人還真讓他惡心,竟拿她姨娘威脅讓她趕緊承寵,不然便將姨娘送給那七十多歲半隻腳踏入棺材的勇義候!
或許這倒是個機會!
楊展騰的坐了起來,準備去東廠,卻發現衣裙下被血漬汙染,憑著意誌,忽略掉肚子的疼痛,起身去衣櫥裏拿了一件已經洗發白的藕荷色衣裙換上。
這女人這般狡猾也不知道是如何讓自己過的這般寒酸……
遠遠的便瞧見城牆腳下,梯子不見了,楊展勾唇一笑,就知道!還好他早有準備,這還是沈覓清教給他的。
他來到灌叢中拿出一身小太監衣裳套在身上,便大搖大擺出了外牆……
殤七一見楊展,瞪大眼睛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隨即便跟著她進了屋內,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他,一刻不敢鬆懈,片刻眼中便爬滿了血絲,淚水在眼眶內越積越多。
楊展無語,殤七這憨貨能被那沈覓清賣上百回,開口問道:“掌印呢?”
殤七終於忍不住擠掉眼中淚花兒,重新盯著楊展,警惕道:“出門辦事了,你這回休想再逃!”
楊展不理他,起身來到案幾前,殤七緊緊跟在其後。
楊展取筆墨,殤七瞪著眼睛看,絲毫不錯過。
楊展抬眼:“我要給掌印寫情詩,你確定要看?”
殤七趕忙後撤幾步,眼睛卻不停的往案幾處瞄,楊展眼也不抬,“掌印還未瞧便被旁人瞧去,怕是那人的眼得剜去。”
殤七趕忙別過頭,又退後幾步,這下老實的保持著距離,眼中卻依然盯著楊展,再不敢將他放跑。
……
西市馬車內,沈覓清手中捏著一張字條,‘此乃並非長久之計,總得想個法子,暫且不殺你,我們談談。’
談什麼?談談她腦袋何時搬家?
若身體一但換回,他把她殺了,一勞永逸,這番計較想都不用想,若是她,她便也會這麼做!一個假太監圖謀必定不小,讓一個知道自己底細卻並不熟悉的人活著,那便等於將自己腦袋拴在人家手指上。
即使她並不想招惹此事,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隻有死人才能讓人安心不是嗎?
隨後將字條揉成一團,她才不上當!
沈覓清回了一張字條:‘我覺得這樣挺好’,將字條折好放回了衣袖中。
來到西市口,沈覓清便讓殤九在此等。
她獨自來到上次在西市槐花胡同看上的一庭院落,跨進門內,舉目四望,院子正中央是主室有六間房,院子西麵,有四間偏房,房門前幾根長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紅黃的花朵,花架下麵一張圓幾,和兩把藤椅,一眼望去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