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帝強迫沈漾出任侯府侍講,在嗅覺敏感的朝廷大臣眼裏,怎麼都不是一件事件;然而在韓謙看來,昨文英殿所發生的事情,經馮文瀾之口傳播出來,更耐人尋味。
“……你怎麼看這事?”韓道勳每都抽時間,聽韓謙臨江侯府發生的事情,見他更在意馮翊傳話這樣的細節,並認為這是馮文瀾是故意在散播對三皇子不利的消息,頗感興趣的問道。
“馮家跟太子、信王都沒有瓜葛,最終無非是誰在帝位孝忠誰,原本沒有什麼必要卷入這些是非之中。而事情倘若一直都如父親最初所的那般,三皇子殿下於帝位希望渺茫,我等在三皇子殿下陪讀,日後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更不會影響到馮家、韓家的沉浮,但事情壞就壞在李衝的身上——我想父親此時也頗為感到棘手嗎?”韓謙道。
“……”聽韓謙這麼,韓道勳也是忍不住長歎了一聲。
見父親韓道勳這般樣子,韓謙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晚紅樓與信昌侯、世妃王氏等人的陰謀,誤導朝中大臣以為浙東郡王李遇卷入此事,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朝野對三皇子楊元溥問鼎帝位的預期。
以往,徐後及太子一係,或許派郭榮、宋莘等人盯住三皇子楊元溥,就可以了了,也不需要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浙東郡王李遇卷了進來,朝中將臣的風向有所轉變,徐後及太子一係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繼續按兵不動?
這時候馮文瀾做這些動作,雖然有些迫不入待,但主要還是想要撇清馮家跟臨江侯的牽涉,避免馮家受徐後及太子一係的敲打。
這也明,浙東郡王李遇卷入此事,在一定程度改變了預期,但馮文瀾還是認定三皇子楊元溥登上帝位的希望渺茫。
“馮家都迫不及待的撇清關係了,父親欲當何為?”韓謙問道。
“於心無愧便可,無需擔憂太多,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即可……”韓道勳道。
韓謙盯著身前青色的酒盅,心想這算什麼應對之策?
隻是他這時候也猜不透父親心裏究竟在想什麼,也不便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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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範錫程與韓老山走進來,彙報這幾在蘭亭巷附近打聽空置宅院的事情。
“……”韓謙這幾回宅都比他父親早,但範錫程、韓老山遇到他時沒有提這事,他還以為下麵人辦事效率緩慢,範錫程、韓老山還沒有對附近的空置宅院打探清楚,沒想到在範錫程、韓老山的眼裏,他到底還僅僅是“少主”,他父親韓道勳才是這個宅子的家主。
韓謙冷冷看了範錫程、韓老山一眼,坐在一旁聽他們附近街巷的宅院情況。
蘭亭巷位於南城。
與皇城所在的北城多為王臣大公居住不同,南城居住多為寒苦平民。
即便佑帝定都金陵後,有不少的富戶豪族遷進來,但由於佑帝刑法嚴峻,稍有犯科作奸者,要麼流放充軍,要麼斬立決,再加上城中賦稅極重,苛斂求索,致使城中破家蕩產者極多,南城裏空置待售的宅院還是不少。
那些較為破落的宅院,也甚是廉價。
範錫程、韓老山他們跑了幾,將南城可以出售的宅院都打探清楚,差不多有好幾百間,這會兒等著韓道勳定度。
將一部分家兵調到城裏來,宅院不用奢華,而且南城獨門獨戶的簡陋宅院,也甚是廉價,二三萬錢就能買一棟半畝大的院子,夢境世界裏京城飛上的房價,完全不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