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點膽子,真不知道你怎麼敢走進晚紅樓來的,”
姚惜水盯住韓謙看了有那麼一會兒,接著便挨近過來,將白玉似的茶盞端起來,揭開蓋子泯嘴吹開碧綠浮動的茶葉,飲了一口,再將茶盞遞給韓謙,道,
“這下子韓公子敢喝了吧?”
“這下敢喝了!”韓謙接過茶盞,看茶盞邊緣印著姚惜水的唇印,心翼翼的避開唇印,也飲了一口,將茶盞放下,道,“往後但凡有什麼事,還請姚姑娘吩咐。隻是太凶險的事情,可不要叫我去做,我這枚棋用好了,對姚姑娘的用處還是很大的……”
“你胡什麼呀,好像我真迫你去喝什麼毒茶似的,”姚惜水嫣然笑道,“韓公子陪著奴家會兒話,你那兩個酒色朋友還正使勁糟踐院子裏的姑娘,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完事呢,又或者我讓人去別的院子,看哪個姑娘閑著?”
姚惜水等女晚紅樓裏賣藝不賣身,輕易不留宿客人,但其他院子裏也有純粹做皮肉生意的姑娘,總之是金陵城惹人沉醉的神仙窩。
“陪姚姑娘會話就好,陪姚姑娘會話就好。”韓謙咽著唾沫道。
韓謙心翼翼的在姚惜水身邊,又坐了一炷香的工夫,姚惜水身邊的丫鬟跑過來道:“馮公子派奴過來問韓公子在這邊喝夠茶了沒有?”
“喝夠了喝夠了……”韓謙忙不迭的站起來,他心想馮翊完事之後就急著回去,估計也是怕回去晚上會挨家裏的責罵,但他更擔心走晚了,姚惜水這些人會改變主意。
“韓公子真是不喜歡奴家了呢,朋友一完事就跑這麼快!”姚惜水一臉幽憂的站起來送別。
韓謙頭也不回的穿堂過戶,跑去馮翊逞欲尋歡的院子,就見馮翊在院子摟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笑著話。
這姑娘雖然不是晚紅樓花魁級的人物,但姿色絕對不差,領襟子沒有全部扣上去,露出一抹豐腴的肉色如玉,也著實叫人大咽唾沫,真想伸手去摸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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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紅樓的北院裏有一座用挖湖土堆壘起來的山,有一座三層木樓是晚紅樓興建前就遺留下來的舊物,是晚紅亭,晚紅樓也是因為此樓而得名——晚紅亭的四周,是五六株生長有數百年的古樹,外界從哪個方麵看過來,都隻能隱約看到茂密枝葉間的木樓一角。
姚惜水走上木樓,透過木葉間隙能看到韓謙離開的身影。
木樓的深處還有兩人在看著韓謙他們離開。
“韓謙識破惜水的秘密,也猜到我們在三皇子身上下注,留下此人,變數太大。”一個嗓音沙啞的男音道。
“韓道勳雖然才是秘書少監,不顯山露水,但與他同一批調入朝中的官員,都是佑帝禦筆欽點,誰又知道韓道勳就不是那偽帝相中的那人?而韓道勳治理地方極具才幹,即便這次入朝不是偽帝有心安排,遲早也會出頭,”姚惜水道,“這樣的人要是能為我們所用,能發揮的作用,將比信昌侯還要大!”
在姚惜水看來,韓謙微不足道,留著他還要冒很大風險,但要是通過韓謙將韓道勳甚至韓家都卷進來,並最終能為他們所用,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話是這麼,但也不要操之過急,心韓道勳察覺到後會痛下決心將其子當成棄子拋棄掉!”
木樓深處繼續傳出聲音來,告誡道,
“當然,此子有膽識踏入晚紅樓來,也不容窺,惜水,你可以在他身上多下些工夫……”木樓深處的聲音又道。
“就這廝,是能成大事的樣子?”沙啞的聲音嗤笑道,因為韓道勳及韓氏,他不反對將韓謙當成一枚棋去經營,但心底對韓謙還是滿心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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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回到蘭亭巷住處,色未晚。
這時候晚風吹來,氣涼爽,韓謙卻有一種汗流浹背的虛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