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部的六座敵寨,等何柳鋒、韓豹兩支步戰旅開撥過來之後,再逐一攻陷,恢複與南岸洛陽的糧道暢通,也都完全來得及。
趙孟吉在孟州的兵馬,雖然經王屋山南坡的臨河地帶西進,可以殺到軹關陘的南口,但此時禹河冰封,韓東虎在滎陽、虎牢關可以直接出兵進入北岸,截斷孟州援兵的西進之路。
此外,他們隻需要趕在禹河冰封之前,在王屋山南坡臨河地帶建立於防禦。
這是韓東虎率領滎陽軍的責任,溫博不需要為之過度操心。
大梁為這一仗籌備了兩年時間,各方麵的因素都考慮得極其充分,這一仗最低限度的目標,也是要奪下占據軹關陘中段要津的垣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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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曲城建於曆山與王屋山之間、核心區域約有十二三裏縱深的垣曲盆地之中,其城僅僅占到盆地的一角。
垣曲城也是曆山與王屋山的山腹之中,峙守軹關陘中段的第一重鎮。
梁晉爭雄三四十年間,晉軍曾多次據垣曲城,殺退進入軹關陘的梁軍。
垣曲城外圍地形有平有嶇,總體來,南東北三麵相對平坦,西側緊挨著曆山東麓的山崖建城,地形崎嶇。
垣曲城也隻有東南北三座城門。
除了蘇烈、霍厲率部繞到垣曲城北側,封鎖兩個方向可供援兵南下的隘口外,溫博則率溫淵、李磧、林勝三部精銳在城南、城西分別結營紮寨。
待姚惜水與呂輕俠從曆山北麓一座蒙軍守禦的山寨,翻越險僻山徑,登上垣曲城西側的一座山峰,將僅十數裏方圓的垣曲盆地內部情形盡收眼底時,心都涼了半截。
從絳縣、安邑、曲沃等地過來的兩萬多援兵,被梁軍用數千精銳兵馬加大量的床子弩、蠍子弩、戰車等精良戰械堵在垣曲北部的深長峽道裏,無法南下增援垣曲,而垣曲城除東臨山崖絕壁的一麵,其他三麵都已經被近三萬梁軍兵馬團團圍住。
姚惜水也難以想象,蒙軍要怎麼才能闖過四百步射程戰弩對深峽窄穀的封鎖?
即便以大盾、精鐵戰車居前,不計傷亡的衝到梁軍陣前,與身穿堅甲的梁軍將卒,在狹的戰場之間結陣肉搏,也是蒙軍吃虧居多。
垣曲城以南長達四十裏的溝道裏雖然還分布著六座防寨,看似沒有失守,但守軍總計不到三千,還被上萬的梁軍圍住,被逐一吃掉也是遲早的事情。
梁軍在王屋山南坡臨近禹河北岸的地帶也建立起來防禦,攔截趙孟吉從孟州出兵進攻軹關陘的南口。
而在陵上峽及上遊方向,此時共有十二道膀臂粗細的鐵索已經橫在禹河之上。
田衛業率僅一萬兩千多的己部精銳,或許能在垣曲城守上相當長的時間,但問題在於蒙軍增援垣曲城的通道已經被封鎖住。
想要解垣曲之圍,唯有王元逵、王孝先率所部兵馬,不計傷亡反攻華州、潼關以及孔熙榮率部防禦的藍田關,從這兩個方向對梁軍施加軍事壓力,迫使其最終從垣曲城外撤離。
這個策略不是呂輕俠想出來的,而是田衛業他本人從垣曲城派信使翻越曆山東北麓的峰嶺,趕到安邑見蕭思慶時所建議。
為了促成這一點,蕭衣卿沒有到安邑督戰,而直接趕往雍州見王元逵。
烏素大石的詔令已下,一方麵著延、麟等地集結援兵南下,加強從西翼進攻華州、潼關的力度,一方麵由蕭衣卿出麵,督促王元逵、王孝先盡早從歧州、雍州出兵。
此時已經是太和六年元月底了,河淮地區即將全麵解凍,暫時無法指望東梁軍及孟州兵馬能配合進攻梁國的東翼。
當初掘開禹河大堤,泄洪入潁是一招妙策,但誰又想能時變勢變,潁渦兩岸形成的洪泛區,此時反倒成為梁國東翼的屏障?
姚惜水禁不住想,烏素大石、蕭衣卿心裏是否心存悔意,沒想到料到朱裕臨死之位禪位韓謙,以致最關鍵的兩步走錯,致使此時陷入被動之中?
此時姚惜水不禁想起遠在隴右的大哥,夫人去年也曾派人去成州,但兩名使者剛趕到成州就被斬首示眾,叫她們心裏猶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