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還要趁早。
要是等到河冰解凍,他們隻能從正麵進攻陳橋寨。
到時候從正麵進攻的區域狹窄,難以展開兵力不,滎陽、密縣往陳橋寨派遣援兵都不用半,他們卻又沒有能力繞到陳橋寨北麵的嵩東坡穀進行攔截。
然而他們要趕在溪河解冰之前強行攻下陳橋寨,這個時間可能都剩不到十,還要分兵去攔截梁師雄從滎陽派兵增援陳橋寨,這次的作戰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馮璋有些猶豫的道:“是不是派人趕往洛陽,請示君上?”
他們前期目標哪怕僅僅是陳橋寨,但考慮到必需要分兵攔截優勢敵軍的增援,還要趕在河冰開始消融前確保攻下陳橋寨,注定要將整個許州行營軍的主要精銳都投入戰場。
如此規模的用兵,顯然是超過洛陽年前對他們的要求。
“沒幾河冰就要解凍了,要打就打,此時派人去洛陽請示,途中少也要耽擱三四的時間,等到君上下詔,我看黃花菜都得涼透了,”曹霸不滿馮璋的猶豫,道,“我們直接出兵,到時候隻要陳昆、沈鵬等人從虎牢關出兵配合就好。”
李秀雖然敢親身涉險潛往滎陽,雖然他身為副都指揮使,這時候卻沒有直接表態。
趙無忌握緊拳頭,輕吐一口氣,放在長案上道:
“敵軍預料不到君上今年就有計劃收複滎陽,那他們就估算不到我們進攻陳橋寨的決心有多強,這將直接影響到他們增援陳橋寨的決心與力度。這也是我們此時進攻陳橋寨最大的好處。李秀,你與曹霸率兩旅騎兵,負責穿插到陳橋寨北麵,遲滯、攔截滎陽的敵援,我親自與何柳鋒到陳橋寨下,馮璋、趙慈各率一旅步卒、一旅騎兵於長葛、新鄭一帶戒備側翼……”
趙無忌也深感不能將關鍵的三四時間浪費在請示上,馮璋既然有疑慮,那便用何柳鋒所部充當進攻陳橋寨的主力,但會將有限的幾十架簧臂式床子弩、蠍子炮等精良戰械都集中到何柳鋒所部。
雖然韓謙鼓勵、不拘下級武官將領多發表不同意見,但這一場仗要不要打、值不值得打,以及要怎麼打,最終的裁決權還是在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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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還沒有誰能精準的預測氣變化,東梁軍襲擾潁西的兵馬,也不可能會等到河冰真正開始融化之後才撤出去。
許州軍的攔截、反襲擾作戰異常堅決,又有令人生畏、極為精良的野戰軍械,東梁軍的侵襲兵馬照曆年來的經驗,提前十半個月撤走,也是為了能更從容不迫。
隨著東梁軍襲擾兵馬撤回到潁水以東地區,滎陽守軍自然就認為這一年潁水兩岸持續有兩個月的襲擾、反襲擾戰事也應該暫告一段落。
即便這時候數十人、百餘人一隊的梁軍騎兵,踏過還沒有開始融化的河冰,像大大的蝗群,從南麵穿插過來,直接大膽、近乎挑釁到逼近滎陽、密縣城下,在滎陽以南、嵩山東麓的坡穀、防寨之間遊蕩,在滎陽守軍眼裏,這也隻是梁軍在看到陳許等地被襲擾傷亡損失嚴重之後,在今年的河冰解凍前最後可能不到十時間裏采取的一些報複、挑釁行動。
梁師雄嚴令榮陽、密縣及諸城寨守軍謹守城池,嚴禁出城寨浪戰。
這樣的心態下,守軍為免不必要的損失,甚至都斥候哨探都收回城寨。
這與趙無忌的預料一致,最直接的好處就是曹霸率一隊隊騎兵穿插進去,完全封鎖住陳橋寨與密縣、滎陽的信道。
即便何柳鋒率五千精銳步卒,拖拽諸多輕車戰械推進到陳橋寨的寨牆之前,距離陳橋寨最近不到三十裏的密縣都毫無察覺。
陳橋寨派出去求援的人手都被攔截下來。
嵩山西麓坡穀間的樹林,雖然曆為遭受人為砍伐、變得稀疏,但雜草灌木也是頗多,有到處都被曹霸派人點火引燃,一股股黑煙升騰而起來,也攪亂掉陳橋寨內部點燃的求救烽火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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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何柳鋒率部正式進攻陳橋寨第三,投擲的火油罐,將陳橋寨裏的大量建築都引火點燃,在入夜後火熱燒得西南半片通紅,與星月相映,密縣守將朱韋才意識到出了大問題,派出一隊騎兵闖過重圍,趕到滎陽向梁師雄報信。
梁師雄這時候即便還意識不到韓謙今年有收複滎陽的決心,但哪怕是為保證滎陽守軍在嵩山東麓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將許州軍壓製在密縣以南,阻止其通過密縣、滎陽城以西的嵩山東北麓坡穀,與其虎牢關守軍取得直接的聯係,他也不能坐看陳橋寨有失。
除了派人趕往武陟、汴梁、孟州求援,梁師雄也打開城門,著大將,同時也是他的族侄梁醒率兵馬趕往密縣,以便能就近增援陳橋寨。
李秀、曹霸率兩旅騎兵,沈鵬從虎牢關率五千馬步兵,這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兩翼插入滎陽與密縣之間的嵩山東北麓坡穀,激戰一,殺死殺傷東梁軍五千餘卒,迫使梁醒不得不率殘軍撤回滎陽城休整——密縣距離陳橋寨更近,但密縣守軍有限,更難以增援陳橋寨。
孟州副將蕭思慶率五千蒙軍騎兵渡禹河南下增援,李秀、曹霸、沈鵬則率部據嵩山東北麓與之糾纏,直到三日後何柳鋒所部徹底攻陷陳橋寨,他們成功完成阻擊作戰任務,才與敵軍拉開距離,往南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