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削藩(2 / 3)

“金陵事必,趙無忌便要率第三鎮師主力北上進攻譙州,他此時留在巢州整備戰事脫不開身,不像我們能抽身在長江之上閑逛,”韓謙道,“你要是急著見趙無忌,我安排你登岸騎快馬趕去巢州。”

船速再快,都不及騎快馬走馳道趕路。

葉非影揖身行了一禮,這一刻無疑還是想迫不及待的見到趙無忌。

韓謙笑了笑,示意林宗靖安排艇、護衛送她直接登岸騎快馬趕往巢州,他們還是要趕去棠邑城。

棠邑城跟金陵城隔江相望,韓謙還是要在棠邑城坐鎮幾,直到確認新帝登基之事為各方接受,至少長江以南不會再掀起什麼波瀾,他才能真正脫身北上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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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坐船進入棠邑城,馮翊經過一番折騰,先進金陵城跟他哥馮繚、郭卻見上麵,之後又以棠邑製置府進奏使的身份正式進宮,拜見新帝、兩宮太後及沈漾、楊致堂、楊恩等人。

呂輕俠等叛黨挾持太後、二皇子往淮東逃竄,於鼇山島附近水域為棠邑水軍攔截後往西逃竄——右龍武軍雖然在鼇山島有駐軍,沒有通傳令訊,都沒能反應過來——之後棠邑水軍上百艘戰船從巢湖、滁河水道駛出,封鎖長江水道等一係列以及韓謙臨時進駐棠邑城,並使棠邑水軍戰船往金陵城北側、棠邑附近的長江水麵集結等動靜,也鑿實叫皇城之內的將吏,心髒懸在嗓子眼好一陣子。

馮翊攜立韓謙的奏折過來,明確表示棠邑遵從諸大臣的協商意見,接受擁立大皇子楊彬登基繼位的結果,整件事算是徹底的塵埃落定。

這時候傳位、尊太後、治喪、討逆等詔也是依次頒傳下來,遣使四出皇城張貼皇榜詔告下,並頒傳京畿及諸州縣。

整個金陵城內的普通民眾,惶惶不安了一一夜——昨日黃昏未至便皇城諸門四閉、從長陽院起到深夜十數處火頭一度使皇城火光映、皇宮北麵的靜江、靜海兩門廝殺聲傳蕩許久,城中民戶不可能安心,卻到這時候才真正確認大楚又徹底變了。

這一次變故掀起太快、又結束太早,一切都主要發生在皇城之內,甚至皇城之內也隻是燒毀幾座宮殿、幾處衙司。

雖這場混亂中還有上千名將卒、宮侍死於非命中,但跟八九年前持續一年有餘、數十萬軍民死於非命的金陵逆亂相比起來,這場風波又真是得就跟江麵上不起眼的浪花一般,甚至都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就破碎掉了。

這時候派往楚州報喪傳旨的欽差信使,也才正式登上官船沿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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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欽差禦使攜旨出發趕往楚州之前,壽王楊致堂的私人信使張憲趕在入夜之前抵到楚州,詳細跟信王楊元演稟報喋血宮變的詳細過程。

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楊致堂跟信王楊元演有過命的交情,也不是楊致堂要在這時候跟信王楊元演搞什麼勾結。

這還是政事堂諸公協商過的一致決定。

到底就是叫信王楊元演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等朝廷宣旨禦使正式到楚州後,鬧出一場信王暴躁如雷、擅殺朝廷禦使、撕毀聖旨的鬧劇來,叫大家臉麵都不好看。

真要是那樣,朝廷到底是要追究淮東抗旨不遵、擅殺欽差的大罪呢,還是忍下這口氣,派人再去勸淮東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滋生是非?

有時候提前與通聲氣,對雙方的麵子還是極有必要的。

“你們一個個狗眼都瞎了嗎,養著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都是吃屎的嗎?”

待將壽王楊致堂的信使張憲送出大殿,楊元演便怒不可遏的抓起檀案上的茶盅,便朝站在大殿之上陪同張憲一起緊急趕到楚州的揚州刺史趙臻身上砸過去,大聲咆哮著,虎目怒睜,想要將趙臻生生的活剝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趙臻也是老將,身在揚州,竟然對金陵城內近在咫尺發生這麼大的變故,竟然毫無察覺!

他們竟然還是等到楊致堂派人過來,才知道登基八年、年輕力壯的延佑帝已經被呂輕俠勾結蒙兀刺客刺殺身故。

他們竟然到這時候才知道太後王嬋兒、陳德等人被呂輕俠挾持著溯江西逃!

而實際上呂輕俠所乘的織造局官船隊,距離邗江口一度不到十五六裏,最終卻還是被棠邑的戰船逼迫著往西逃竄。

他們竟然到這時候才知道沈漾等諸參政大臣,已經跟棠邑取得共識,決議擁立大皇子楊彬為帝,並尊長信宮、明成宮兩太後聽政!

他們竟然到這時才知道從頭到尾都沒有淮東什麼事。

要是他們能在昨夜裏察覺到金陵有發生宮變的可能,即便他這時候沒有爭帝位的心思,但淮東也絕不可能一無所得!

其他的不,即便是將朝堂原先撥給襄北軍、每年折合錢糧逾兩百萬緡的軍資,爭取過來,淮東往後的日子就絕對好要過許多,就能將常備兵馬維持在六到八萬人之間,從而無懼棠邑的強勢。

現在可好,朝廷即便將節約下的軍資,在諸軍、諸藩鎮之間重新分配,也絕對輪不到淮東拿大頭。

朝廷可能要征調張蟓所部荊州軍(右武衛軍)以及黃慮的左武驤軍討伐襄北,國帑但凡有餘,必然第一時間增強這兩部。

其次喋血宮變,釘死是呂輕俠勾結蒙兀刺客逆行倒施,那朝廷必然接下來還要支持棠邑軍北上河淮參戰。

也就是,除非淮東也出兵渡江北攻徐泗,才有可能從中分得一杯羹。

要不然,連屁都吃不到嘴。

淮東要是不認,又有什麼辦法?沈漾等人已經達成共識,右龍武軍在揚州對麵的潤州已經提高警戒,棠邑往東翼集結數十艘戰船,他們即便想動,卻連一個能服淮東將卒的借口都沒有。

楊元演的心肺都快氣炸了,沒想必趙臻在相距金陵僅咫尺的揚州竟然絲毫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