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啟月笑道:“哦?那我願聞其詳。”
男子說道:“我姓陳,名韓德,犬子是本地的地方官。這裏曾有一家妓院,禍害不少無知百姓。那些煙花女子明著接客,暗地裏卻出售一種藥粉,讓人吸食了可以短時間興奮,但吸多了就會上癮,一天不吸就渾身難受,有許多人都因為吸食過量暴斃了。
犬子上任後就查封了妓院,遣散那些女子,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開了一間製香的作坊。陳某見她們可憐,便定了一批香燭,豈料她們竟然賊心不改,在香燭裏摻了那種藥粉,讓人不得不去她們那裏買香。
犬子查不到證據,便讓陳某想個辦法,讓這些女人做正當事情,哪怕是為奴為婢都好。於是陳某就在她們的作坊定製了巨額的貨物,本想讓她們交不出貨,還追究責任,遣散她們。豈料她們自己不小心走了水,燒掉了貨物。陳某就借此逼她們付違約款,付不出就抓來做奴婢。當然,陳某是不會為難她們的,隻是想讓她們做些正當事。姑娘可聽明白了?”
冷啟月問道:“那些香燭呢?我想看看。”
陳韓德一揮手,便有人離開,片刻後拿著一把香走進來交給冷啟月。冷啟月聞了聞,這些香裏果然有異味,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麼。
她放下香說道:“那我打擾了,就此告辭。”
“好,送客。”陳韓德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冷啟月出門後並沒有走多遠,而是就近住了下來,她想晚上去探一探,看看陳韓德說的是不是實話。
到了晚上,冷啟月包好孩子,係在胸前,換上黑衣出去了。
她憑記憶來到陳韓德的大宅,裏麵燈火輝煌,那些女子都站在院子裏一字排好等待發落。
山羊胡手裏拿著一本冊子,說道:“讓你們學好偏要走歪路,如今老爺可憐你們,讓你們在此做奴婢還債。
你今年多大了?”他問向那裏年紀最大的婦人。
婦人回答道:“五十了。”
山羊胡皺眉說道:“五十?你看上去都有八十了。”
老婦人說道:“年輕時不願接客,鴇母就打斷了我的腿,後來沒接好就跛了,鴇母見我也沒什麼姿色就派去洗衣服,已經洗了三十多年了。現在我還能洗的動,可以幹活。”
山羊胡思慮了一下說道:“你去東苑吧,老婦人慈悲,在那裏念經,你就每日打掃打掃就成了。你呢?叫什麼?”她又指向抱孩子的女子。
那女子說道:“奴家翠煙,出道就被一公子包下了,後來他上京趕考就沒再回來,鴇母本來想讓奴家繼續接客,卻遇到大人封了妓院,這才逃脫了魔抓。”
“哦,也是清白的,這樣吧,你去西苑,小少爺頑皮的很,你去照顧他吧。”山羊胡說道。
“總管大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說道。
“嗯?你說。”山羊胡看著她。
那女子不卑不亢的說道:“其實我們這裏除了描紅,其餘的人都是清白的,因為沒姿色,又都曾抵死不接客,這才被分配去做的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