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崠鈺思考了一夜,第二日將祝晴托付之事和茜雪的情況,重新提筆分別寫成密函和家書。
“小鶩,你立刻回京都一趟。”
江鶩瞅了瞅信封,小聲道:“將軍看完會揍我嗎?”
他可是看見了,那小娘子的腕上戴著夫人的墨玉鐲子。
私相授受哎!
將軍肯定要震怒。
墨崠鈺整了整衣袖挑眉:“你不樂意?”
江鶩抓住他衣袖就撣了撣,趕忙接上話:“不不!小的這就快馬回京都,再來此地與主子彙合。”忙接下信函。
墨崠鈺的手在案上扣著:“此事重大,務必護好密函,若有危險銷毀密函。”
江鶩聽到此處,立直身子麵色嚴峻:“是!”
“你不必趕著回來,此事畢,你去尋阿語,在他身邊等我消息。”
江鶩不知何意,見他說得鄭重便不再多問。
次日,墨崠鈺和茜雪便為崔語送行。
崔語摸著白馬的鬃毛,對墨崠鈺道:“當初在京都,本想著讓你為我送行,沒想到你跑得倒挺快。”
墨崠鈺用拳頭在他胸前一擊,笑道:“現在也不晚。”
崔語回捶他,又轉頭對茜雪道:“如今戰事頻發,真懷念當初被先生打手心的日子。叔父盡力將我帶入國子監,可惜我不是讀書的料,讓先生操心了……希望我回京都的時候,能夠聽到七娘子的好消息。”
茜雪鄭重點頭:“會的,崔郎君放心。”
父親雖然不在了,依舊有這麼多學生為他操勞,茜雪心中感激又慶幸。
“後會有期。”
崔語利落地上馬揚長而去。
墨崠鈺和茜雪稍站了一會兒,正要回客棧,就見祝晴從那頭走來。
“人送走了?”祝晴見兩人點頭,又道,“我們在此逗留了不少時日也該走了。”
她的眉目微顰,不似平日裏的颯爽。
茜雪問:“晴姐,發生了什麼事?”
“進去說。”
三人找了個廂房,祝晴還未坐下便道:“我的一個夥伴許久聯係不上,恐怕出事了。我欲去往南麵的千和城尋,你們如何打算?”
茜雪和墨崠鈺對望一眼,略略思考問道:“千和城在哪裏?”說著掏出懷中路褐所繪的輿圖。
輿圖這東西尋常人家不會有,商家也不可售賣。墨崠鈺心中搖頭,七娘這就拿出輿圖,未免也太信任祝晴了。
就算墨崠鈺與祝晴合作,他還是十分忌憚,即忌憚又無法反抗。
不過,好在他知道祝晴最不缺的就是輿圖了,自然不會覬覦七娘。
墨崠鈺不動聲色地望向祝晴。
祝晴對這簡略地輿圖有些意外,略微挑眉,上前一看將手指點在輿圖上:“這裏。”又掏出自己隨身的輿圖比對。
這是偏離茜雪所規劃好的路線,在其南方,而青山城在千和城的東北,中間有一座山。
“也就繞一些遠路而已,我隨晴姐去。”茜雪十分爽快。
她承諾過要帶祝晴去路門,便不會不顧她。
茜雪看向墨崠鈺:“宣玉你……”
墨崠鈺截斷她的話:“自然與你們一起,我又不急著趕路。”
茜雪知道他的心思不再問。
既然宣玉都願意為她奔走,她又何必瞻前顧後。
“宣玉……”茜雪抬眸看上墨崠鈺的眼,應了他的話。
祝晴可不想礙著這兩人眉來眼去,趕忙去收拾。
次日清晨,三人離開錦城往南。他們要走過兩座小城才能到千和城,兩日後到了秀水鎮。
秀水鎮,聽著山清水秀,卻明顯比錦城還破落。
“我五年前來過這裏,還沒有這般蕭索。”祝晴感慨,抬頭對上茜雪他們撇撇嘴。
隻見那兩人眉來眼去噓寒問暖,祝晴竟然插不上話。
祝晴一改往昔樂見其成的態度,見茜雪冷落了她,別扭地直生悶氣。
誰還沒有個男人?
祝晴用力一咳,她才沒有在想阿月。
兩人回過神,茜雪彎著眉眼,沒看出祝晴生氣,笑問:“晴姐可是有什麼發現?”
晴姐身強體壯,自然不可能病了。
墨崠鈺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
祝晴見茜雪一臉笑意根本沒有窘迫,仿佛一擊打在棉花上十分憋屈。
她冷著臉一手指向路邊小販:“小子,去,買三個包子!”
墨崠鈺可知道她正氣著,忙不迭地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