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的忽然發笑，讓對麵的小周王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隨後監國收起笑臉，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對麵的三人，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個看起來不相幹的問題。
“你們修行了多少年？”
三人微微一怔，沒有回答。
監國似乎也並不在意他們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道：“小周王修行四十餘年老夫是知道的；這個火本命的小子看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四十餘歲；至於你...”
他的目光轉向下方的舞魁，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與忌憚。
“監國司對九大山門的情報中記載，你以十六歲之齡就能成為禦靈宗的‘山下行走’。千年以來，此等修行天賦也算是驚才絕豔了，小丫頭。”
小周王麵露一絲凝重，從懷中再次掏出一把棱形水晶，握在手中戒備監國隨時可能的出手。
常懷此刻卻顯得有些怪異，仿佛十分不自在的擰了擰脖頸；而被監國著重提到的紅袖團舞魁，卻依然是那副不起波瀾的神情，仿佛監國之誇讚對她來說也不過爾爾。
監國話鋒一轉，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挽起袖子，對著地上的遊不二說道：“老夫今天替遊先生教你一個道理。”
說著，他的魚龍袍在暴雨中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他緩緩伸出右手，做出了一個彈腦瓜崩般的手勢。
一滴隻有米粒大小的透明白玉在他的指尖旋轉著凝聚形成。隨後，他輕輕彈指。
遊不二卻聽到空氣中猛然傳來了爆裂的轟鳴之聲，震的他耳膜一陣生疼。
發出此聲的正是那枚白玉，隨著從監國手中的脫出，它嗡鳴著在暴雨中旋轉飛舞，所過之處空間泛起陣陣波瀾。
隻是一瞬間，那白玉便擊中了那尊佛陀影的眉心。
下一刻，那尊神影就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般，散發出無數如同蛛網般的裂痕。隨後，祂便化為點點金色塵埃在雨中消散無蹤。
自始至終，監國的動作始終輕柔得就像是彈了愛孫一個玩鬧般的腦瓜崩一樣。
遊不二呆呆地張大嘴，看著混入暴雨中的金色粉塵，耳中傳來監國要教他的道理。
“破軍之間的差距，比破軍與狗的距離都大。”
遊不二震撼至極，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液。他心想，這可真是世間一等一的大道理。
小周王也如遊不二一般呆立在原地，沐浴在消散的金光之中。
這一瞬間，他腦海裏隻有空白。任他想破頭也不明白，自己費盡心機求來的底牌竟在監國彈指間就被打為風中之塵......
他仿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停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監國卻並未停下腳步，他緩緩向前邁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小周王的心口上。
他淡淡地說道：“老夫十二歲知本命，二十七歲邁入破軍。就算你們與我出生在同一個時代，都不一定在修行上比得過我。而如今，老夫已修行逾二百載......‘須彌’......嗬嗬。”
他搖著頭，一邊發出不屑的笑聲，一邊身影在暴雨中閃爍不定，宛若是卡頓的海市蜃樓般。
話語還未完全落下，他那雙幹枯的手就已經捏住了持刀迎上的常懷。
監國眯著眼睛，冷冷地打量著手中瘋狂掙紮的常懷，平淡地說道：“你們不入破軍，見我如淺溪之魚眺遠山霞；你們入了破軍，見我才會如微渺蜉蝣對峙蒼天。”
眾人一時震驚無言。遊不二呆呆地看著被他死死捏住的常懷，後者隻能在那雙布滿老人斑的手中不停地掙紮，一如之前被他抓著的許監察般無力......
常懷奮力揮動四柄黑炎長刀，瘋狂地劈向麵前看似瘦弱的監國。然而，每一刀都像是劈入了無盡深海之中，那股摧城拔寨的力量還未到監國身周，便已消散無蹤。
緊接著，監國輕輕一捏，常懷的脖頸周圍的空間也如同打碎的瓷器般，瞬間布滿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