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他幹掉嗎？”
“這裏是他的地盤，幹掉它了它也會重生。再者說，即便產生了自己的魂魄意識，它也還是你的本命法寶，如果它真的碎掉了，你也會死。我不能冒著這個風險，做這種事——再說，即便現在要做，也已經晚了。曉哲，你不必自責，仙途漫漫，壞事不斷，為師這種事情見多了，根本不怕。我有和你說過我去驚蟄大聖那裏討要藥材的事情嗎？”
曉哲搖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元嬰的時候，去驚蟄大聖那裏采藥，結果遇到了大聖本人。我和他聊了幾句，頗為投緣，然後他突然發現我拿了它的孩子——驚蟄大聖本體是一株草藥。隻見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巴掌直接把我拍飛到外太空去了。要不是我跪得早，他手下留情，我當時就死在那裏了。”
曉哲聽到自己師父說著自己得狼狽事跡，不由得笑出來，可是馬上他就意識到這可能是對方最後得話了，笑變成哭，哭變成認真——對方最後時刻都還要逗自己開心，自己應該笑，於是他又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要硬擠出笑來，曉哲表情都快扭成一團，鼻子眼睛嘴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金丹的時候，師父和一個修士求婚，追了十萬八千裏，聽說她喜歡挑戰，我還打了許多蟲係妖獸放在她宗門前，結果人沒追到，後來還被她宗門通緝了，好幾次差點給人打死。”
“這。。。這個你說過了。。。“曉哲抽噎著，說。
“是嗎？築基的時候，我去討伐魔物，結果被魔物控製，脫光衣服，在一群同伴麵前跳芭蕾的事情呢？元嬰的時候，掌門讓我煉丹，結果我給錯了丹藥，讓他在戰鬥之中突然變成一隻可愛的小白兔的事情呢？還有化神之後，去追求一個築基的小姑娘，結果被當成變態被打一頓的事情呢？還有。。。”
“溫雲。。。你要死了，就不能說點啥好的嗎？。。。”曉哲抽噎著，他很想讓自己師父在最後，給自己留下一個光鮮亮麗的形象。溫雲聽了，尷尬的摸摸頭，“仔細想來，我這一路好像沒什麼光彩事跡。我倒是也想和你說說那些，不過我不知道該說點啥，哈哈哈。”
“那我來說。。。你收我為徒那天，穿的幹淨整潔，氣質帥氣，長得英俊，即便是個糟老頭，卻也是最帥氣的糟老頭；我討伐邪修那天，你鼓勵我更進一步，因此才沒有更多人遇害，學習玄門護體訣的時候，你用最有效的方法促進我學習，你是最好的師父；慕烈死後，你給我時間自己相處，幫我找機會讓我脫離內耗，你是我最棒的家人。
如果以後有誰問我我師承何門，我一定驕傲的告訴他，我的師父是東討鯤族大聖浪天；西滅血海老祖，饕餮大聖；南征極陰三海，與幽影大聖結為道路；北尋烈焰絕境，和裏麵嘯天大聖有深厚淵源。與吞雲大聖故交，當鮫人座上賓，與精靈締結萬世契約，讓魔門畏懼不已，天上天下十海八十二聖之中第一人，同時也是最親切和藹風趣幽默的帥老頭，我師父溫雲——道號守心真人！”
溫雲聽了，欣慰的笑了笑，看著麵前弟子一臉堅毅的表情，他俯下身，摸了摸弟子的頭。曉哲感覺到溫雲厚實溫柔的撫摸，剛才還繃緊的表情又一次沒繃住，盡管還有淚水流出，盡管嘴角在抽搐，曉哲還是努力維持自己的表情。
離別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溫雲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弟子，緩緩開口。
“曉哲，我不後悔收你當徒弟。事實上，你也是本座最好的徒弟。不過你要記住，你的性格很踏實，雖然戰鬥方式劍走偏鋒，但是生活上一定要恪守本心，不要嚐試邪道。不要妄圖複活我一類的，我的本體現在根本不在人世間，你不可能複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