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金鳳凰雖是青樓鴇母,然身上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雖然她極力的將自己身上風塵味盡現在眾人眼中,但是卻還是無法掩蓋掉那種與生俱來,渾然天成的高貴與優雅的氣質。她雖然視錢如命卻也一諾千金,然,這次嫣紅與姹紫之事,她卻出而反口,雖然她的加價理由說的合情合理,但卻讓雲翹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其次,剛才一向視財如命來者不拒的鳳凰娘,卻破天荒的頭一次拒絕了她說的趙定青與顏韻的費用。雖然她說的理由也在情在理,但那眼神卻有些閃爍不定。

再之,細想之下,那日她提議將趙定青與顏韻母女安在她綠水雅閣之時,她什麼話也不問,雖然是看在她的銀票之上,但從她的眼神裏她看的出,鳳凰娘對趙定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雲翹覺的這金鳳凰絕不似表麵這般的簡單,說不定這綠水雅閣鴇母的身份也隻是一種她真實身份的掩飾而已!

金鳳凰嫵媚一笑:“那王妃為何在將他三人安在我綠水雅閣?”

雲翹如沐春風般的一笑:“因為雲翹覺的顏姑娘與鳳凰有緣!而且雲翹對顏姑娘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雲翹不希望她有事,所以你這綠水雅閣是最好的一個地方!”

“特殊的感覺!”金鳳凰輕念著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略帶迷茫,略帶木滯的眸光突然轉向在雲翹邊上的赫連非逸,細細的打量著他,那眉宇之間的神韻像極了赫連夜,金鳳凰有些失神了:“其實真的不關你的事,你是最無辜的!”

“啊?”赫連非逸被她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眉頭一皺,一臉困惑的看著金鳳凰。

“鳳凰娘,你說什麼?”雲翹將她這句話聽的真真的,什麼叫不關赫連非逸的事,什麼叫他是最無辜的?鳳凰娘你知道些什麼?

金鳳凰一個回神,露出一抹極為勉強的笑容:“沒什麼,我是說多謝寧王妃這麼看得起金鳳凰相信金鳳凰!是我的榮幸!”

“鳳凰娘客氣!”雲翹淺笑:“那我們不打擾鳳凰娘,先告辭了!”

“王爺與王妃慢走!”

月夜宮皇後寢宮。

“你說皇上去了一個叫綠水雅閣的地方?”江川雪一手拿著小剪站在一盆栽之前,小心的修剪著,在聽到催公公的話後,愣了下,那拿著小剪修著盆栽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之中,臉上一臉的陰鬱。

“正是!”催僅公公點了點頭:“奴才依著娘娘的話,一直在暗中盯著皇上,皇上是一個人出宮的,一身的便福,而且在綠水雅閣門口徘徊猶豫了好一會才進去的!奴才看的真真的!”

江川雪停了好一會,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修著那盆栽:“綠水雅閣是什麼地方?”

“是……是……”催公公猶豫不決,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哢!”江川雪將其中一枝頭一剪子剪斷:“是什麼!”

“是……青樓!”

“啪!”又是一枝頭被剪斷的聲音:“啪!”江川雪將手中的小剪憤憤的往桌上一扔,一臉的憤怒:“青樓!”

“是!”催公公硬著頭皮,應答。

他竟然去青樓!他去青樓幹什麼!

“奴才還看到,沒一會,這寧王與寧王妃也進了綠水雅閣!再然後沒一會,皇上就出來了!”

“啪!”江川雪這下是直接將那桌上的盆栽給掃落在地了!好你個赫連夜,你竟然去青樓與赫連非逸會麵!這麼說來,你們父子是相認了!赫連夜,這都是你逼我的。“可知他們在裏麵說了什麼?”

“奴才不敢靠近,所以沒進綠水雅閣,是在一外麵遠遠的看著,他們在裏麵說了什麼,奴才確實不得而知!但是皇上出來的時候,那樣子看起來很不高興,很……失望!對,是失望!”催公公細想一會,覺的用失望二字來形容那會赫連夜的表情是最貼切的!

“失望!”江川雪一腳踩過那被她掃落在地上的盆栽,將那細細的細枝,碧綠的樹葉狠狠的踩在腳底,好似她踩的便是赫連非逸一般,咬牙切齒,嘴角微顫!赫連夜,你以為你不在宮裏與赫連非逸相認,找個外麵不幹不淨的地方與他父子相認,本宮就不知道了嗎?失望是吧!那就是說赫連非逸根本不信你說的話,又或許是赫連非逸根本就不能原諒你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對,你對赫連非逸做的事又豈止是一件兩件呢!就憑著你親手刺他的那一劍,他便不可能會原諒你!你很失望是吧!狠狠的再踩一腳那盆栽,走至一旁的正椅上坐下,拿過宮女遞上來的一聲純白色的錦帕,擦了擦自己的雙手,對著催公公說道:“催公公,你繼續盯著他,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隨時向本宮彙報!”

“是!奴才知道!”

東宮。

赫連非靳也正聽著一太監向他彙報著赫連夜的一舉一動。

“綠水雅閣?”赫連非靳細嚼著這幾個字,赫連夜去綠月雅閣做什麼?據周通說那可是青樓。“還有別的特別之處嗎?”赫連非靳輕撫著自己的鼻尖,雙眸陰沉,對著那太監說道。

那太監細想一會然後說道:“寧王與寧王妃在皇上進去一會後也進了綠水雅閣,還有……”那太監怔了一下,有些怯怯的看一眼赫連非靳,然後又低下了頭,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別在本宮麵前吞吞吐吐的!”赫連非靳怒瞪一眼那太監,怒斥道。

“還有奴才看到皇後身邊的催公公,似乎也是跟蹤著皇上的!”

“母後?”赫連非靳微擰下眉頭:“就這些?”

那太監點了點頭:“奴才看到的暫時就這些!奴才一定會注意著皇上的一舉一動的,一有新的動向,奴才立馬向太子殿下彙報!”那太監一臉謅媚的對著赫連非靳說道。

“好!很好!本宮等著你的好消息!跪安吧!”揮了揮的,示意那太監退下。

“奴才告退!”

赫連非靳輕撫著自己的鼻尖,一臉的深沉。父皇,赫連非逸,你們一同出現在綠水雅閣是事先約好還是巧合?父皇,你去綠水雅閣那風塵之所又是所謂何事?母後,你知道之後又會怎麼做?

“殿下!”文玉慧一襲淺青色的輕衣,輕步走至赫連非靳身邊,柔聲問道:“是否發生了何事?為何父皇會去綠水雅閣?我聽周大人說起過,那可是煙花風塵之地,父皇乃一國之君,他怎麼會去那地方?”

赫連非靳聽到文玉慧的聲音,很是警惕的看一眼文玉慧,眼神之中閃過什麼,對著文玉慧說道:“沒什麼!興許是父皇根本不知道綠水雅閣是煙花風塵之所,走錯了地兒吧!你什麼時候來的?”

文玉慧抿唇淡淡一笑:“臣妾剛才,便聽到那人說父皇去了綠水雅閣……”

“以後沒有本宮許可,不要擅自進來!”赫連非靳視一眼文玉慧道。

文玉慧對著赫連非靳一側身:“臣妾知錯!”

“嗯!”赫連非靳一聲輕應,轉身離去。

見著赫連非靳離去的身影,文玉慧臉上一陣青紅皂白的相互交替。赫連非靳明擺著有事瞞著她,不想讓她知道!自從那意妃之事後,他似乎與她疏遠了很多,以前他有什麼事都會和她商量,還會讓她出出主意的,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事都不與她說了,還說沒有他的許可,不得擅自入他的書房!他說父皇隻是走錯了地才會進了綠水雅閣,那麼母後身邊的催公公又怎麼說!她為何也讓人去跟蹤父皇!母後與他一起讓人跟蹤你皇,這足以說明他們對你皇起了疑心,會是什麼事?又是什麼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文玉慧秀眉緊擰,一臉深思!赫連非靳絕對有事瞞著她,這是肯定的,而且這事他還不想讓她知道!會是什麼事?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文玉慧心裏打定了主意。

楊展望自那日在街上無意間瞥到了顏韻之後,便一直猜想著這顏韻的身份。這世上不可能有毫無相關的人可以長的如此想像的,但是皇後膝下無女又是誰都知道的!那那女子會與皇後有什麼關係嗎?那狀似皇後的相貌,都讓他無法相信她與皇後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她又會與皇後是什麼關係呢?為何沈公子說她是綠水雅閣的人?綠水雅閣是青樓,她怎麼會要青樓的!

今兒是三月初十,是楊展望的生辰,楚靖商,楊千亦,赫連非逸與雲翹在楊府一起給他過了一個自他回京都以後的第一個生辰。楊展望也就隻有楊千亦這麼一個妹妹和雲翹這個外甥女了,所以這麼難得的聚在一起,自是高興的喝了好幾杯。直至太陽斜下,楚靖商才扶著大腹便便的楊千亦與雲翹二人依依不舍與楊展望告別各自回了府。

戌時三刻,大半圓的月兒已高高的掛於空中,楊府下人也是沾了楊展望的喜氣,早早的便歇下了。

楊展望獨自一人站在院中,仰頭望著夜空,大半圓的月亮,灑向地麵一片的淡白,淡淡的月光,蒙蒙的照在他的身上,折出一道長長的身影。經曾,他們楊家歡聲陣陣,父慈母愛,兄妹相愛!那時的日子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然,不知為何,禍從天降,父母客死異鄉,他憑著那股信念,不讓自己倒下,他告訴自己,他要為楊家平冤,為父母洗冤!天可憐見,寧王信他們楊家是無辜的,幫他為楊家平反!赫連非逸的恩情,他銘記於心,他發誓,這下半生一定為他效忠!爹,娘!你們安心吧!亦兒現在過的很好,有疼她的夫君,翹兒懂事,懷中還有一個小子!你們最不放心的便是亦兒,如今亦兒過的很好!展望也不負你們所望!爹娘,你們安息!仰望天空,心中默道。轉身向著自己的臥房而去。

“楊大人,生辰快樂啊!”剛一進門,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