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周楠和顧一依喊了一聲,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嗓子眼兒跟卡了魚刺一樣,聲音小的自己都聽不清。
我清了清嗓子,誰知道一咳。
洞裏響起巨大的回聲。
嚇了我一跳。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
四處一望,才發現這是一個魚形的山洞。
我們正處在“魚”的腹部。
洪水衝著棺材往魚嘴外走。
河水兩邊還有兩米多寬的天然石堤。
石堤上石各種造型的鍾乳石。
有九龍抱柱,有巨龜駝石。
河水之上,還有一座連接兩邊的石橋。
造型古樸,上刻花紋,一看就是人工開鑿。
橋兩邊的盡頭處,又是幾個山洞。
我心裏暗罵,到處都是溶洞,跟他娘地下迷宮似的。
這不知道又是進了什麼鬼地方。
臨近“魚嘴”,水流越來越急。
光線也越來越強。
在黑暗中待久了,一見強光,整個人跟瞎了一樣。
看不清外麵有什麼,沒準兒又是一個瀑布。
我隻能提著個公鴨嗓,對周楠顧一依瘋狂的喊。
好在洞裏回音足夠大。
沒一會兒就見周楠從棺材裏坐起來,揉著眼睛說哪兒來的鴨子叫。
顧一依也揉了揉腦袋,往光亮處看去。
我跟兩人商量,不知道外麵又是什麼危險的所在,還是在這裏靠岸算了。
周楠卻不同意,雙手抱在後腦勺上說:“瀑布就瀑布吧,我反正是沒力氣折騰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
雖然不讚同他消極的態度,但也確實沒什麼好辦法。
我也幹脆兩手一攤,躺進了棺材,愛在咋滴吧。
棺材隨著洪水,很快進到魚嘴洞口前。
好在我都是躺著的,這魚嘴洞口也太低了,剛剛棺材口這麼高。
要是坐在棺材裏,腦袋皮子都得讓石頭削掉。
棺材出洞口那一刻,我坦然的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墜落感沒有傳來。
倒是眼睛覺得一陣脹痛。
感受到強烈的光線打在臉上。
我睜開眼睛,眯起一條縫往天上一看。
天空一片晴朗,萬裏無雲。
正想坐起來,看看周圍又是什麼景象。
就聽見顧一依激動的喊道:“快,快靠岸,我們回家了。”
我跟周楠聽得納悶兒。
棺材一晃一晃的,明顯還在水裏飄著呢,怎麼就回家了。
莫不是發燒燒傻了。
也不應該啊,不是吃過藥了嗎?
兩人也坐起來一看。
瞬間激動的老淚縱橫。
噌一下站起來,忘了自己還在棺材裏,差點掉到水裏去。
原來我們竟意外從地下河裏,漂到了烏龍山村的小河裏。
隻不過因為下了大雨,河水暴漲。
兩邊是熟悉的鳳尾竹。
那鰱魚嘴似的洞口,讓兩堆鳳尾竹擋住。
所以不容易發現。
周楠站起來,指著對麵喊道:“你們看,那兒是不是有戶人家。”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堆鳳尾竹的空隙處。
一棟白牆碧瓦的四合院顯露出來。
我仔細一看,嘿,那不是薛老家嗎?
衝旁邊兩人喊道:“快劃到岸邊去,這回死不了了。”
說完撿起一根竹竿,劃竹排一樣,往岸邊劃去。
本來大家都已經不抱生的希望了。
但現在一看這情況,又燃起了熊熊鬥誌。
都拚了命的往岸邊劃。
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之後,三人終於靠岸。
個個精疲力盡,但沒有一個人敢停下來。
怕泄了那口氣。
三人咬著牙,合力將顧教授的遺體抬起。
顧教授的遺體,雖然一直都處在低溫環境中。
但畢竟也這麼長時間了。
身體散發出腐臭味。
幾人連拖帶拽,終於是爬到了薛老家門口。
我靠在大門上,有氣無力的拍著。